现在的益州,就是涪水关外天天轰隆隆的扔石头。
实在是益州山多林密,只要张郃想要,那简直要多少石头有多少石头,要多少木头有多少木头。
天天砸涪水关城,张任也听之任之,他算是打定主意不出去跟张郃死磕了。
尤其是涪水关外立起的那面城墙,上面悬挂起来一块硕大的牌匾:涪水二关。
看着那个“涪水二关”的名字,张任恶心了好几天。
但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涪水关易守难攻,涪水二关虽然次了点,但是也比营寨坚固的多。
张任实实在在写了一封书信送给益州牧府,结果这封书信那是谁看谁叹气,根本就是毫无办法。
眼看双方陷入了僵持,贾诩恶心人的主意直接原封不动再来了一遍。
关城前面让太监宣读圣旨,封张任为荡寇将军,归平北将军节制。
张任站在关城上骂了足足一个时辰,异地处之,才发现到底当初泠苞是多么的不容易。
张任不骂人不行啊,他简直是把自己这辈子最粗俗的话都想了起来,然后一股脑的扔给了贾诩、张郃和白加。
骂完一个时辰,张任觉得稍稍好了一些,这样主公总该相信他的忠诚了吧?
可这事还没完,成都城里又开始了关于张任的流言,说张任跟张郃配合好了演戏,他们都姓张,是一家人啊。
而且张任现在之所以还没有献出涪水关,那是因为张任计划着博取刘焉的信任,要接应贾诩、张郃进入成都,生擒刘焉。
这种明确无比的离间计让张任想笑,这样的离间计真的有人信吗?泼脏水还带直接往脸上泼的?
结果当夜就有人举报,张任的老婆收到了大笔不明财物,珠宝首饰和青龙法币都有。
张任惊呆了,这成都城里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想要解释,也得有人相信啊!
张郃还跑到关城下呼喊:“张将军,你要是需要,我们就把你的妻儿都救出来。这样你就没有后顾之忧啦!”
紧接着流言又起来了,说张任对刘焉不思进取的事情多有不满,甚至还在酒后说刘焉“望之不似人主”。
张任都惊呆了,这脏水泼的,明着泼,但是他黑啊。
别人明知道你被泼了一脸脏水,可就是看你不顺眼。你觉得可怕不?
关键是这蜀中诸将,到底有谁没对主公刘焉有过抱怨?但凡有点进取之心,都对刘焉坐失争夺天下的机会表达过不满。
简直,焦头烂额。
张任没脾气了,直接上书表示:“自己对张郃毫无办法,所以申请调回成都,希望由严颜接任自己的职务。”
严颜?看这阵势,严颜立即称病,岁数大了,哪也去不了。
他实在是害怕,现在谁跟青龙军接触,谁就很快被泼脏水。严颜耿直了一辈子,可不想老了老了被人家把老底都揭出来。
严颜不去,谁去?
推来推去,最终推到了蜀中大将吴懿的身上。
吴懿这边还没启程,就已经传出来:蜀中吴家与白加暗通款曲,蜀中的商会都是吴家掌控,吴懿就是未来的糜竺。
原本吴懿就要去驻守剑阁,可后来曹刘使者到来,刘焉就把他留下调度在成都的军事行动。
因为吴懿与刘焉是姻亲,所以信任有加,甚至吴懿也是原计划中的蜀地与曹刘联军的军事统帅。
可现在吴懿身上一瓢脏水泼过来,躲都没躲过去。
话说的没毛病,吴懿家确实是凭借青龙商会赚钱不少,蜀锦就是吴家对外销售,而且承接了大量的青龙商品在蜀中的出售。
这流言一出来,吴懿就跑到刘焉面前请罪去了。
人言可畏啊!
而且益州这个地方很有意思,只要有人被攻击,那马上就会有一大批人跟着一起骂你。
实在是益州本土势力和东州士之间,早就已经在争夺利益,尤其是吴懿这种已经混成大势力的东州士。
当伊籍到来的时候,整个益州正陷入这种诡异的无人可用的境地。
没人接任,张任就不敢回来。
可这边点兵点将,点一个就病了,再点一个就马上跑过来辞职,这事情闹得刘焉心难受。
到底该怎么着?现在根本毫无头绪。
更恶心人的还在后头,贾诩直接开出了价码:“拿张任的家眷来换取张松回到成都。”
刘焉听到这个消息就怒了,直接一剑劈断了自己的桌案,“张任乃我心腹爱将,谁敢对他不利?”
离间计用得明显的很,刘焉也能看得出来。
甚至之前泠苞、邓贤、刘璝三人的离间,刘焉也看得出来,可是能说什么呢?
手下人一起攻击,不是说这些人有问题,而是一个个的都说:“查查吧,万一有问题呢?就算没问题,也可以证明他们的清白。”
刘焉这边派人去查,那边几个人就已经纷纷投降了。
张任那边也是冷汗都下来了,这用计能不能讲究点基本法?
贾诩看这边没人上钩,果断再次换了条件。
“把泠苞、邓贤、刘璝三人的家眷放回来,我就把张松还给你。”这次条件明显好了很多。
刘焉把这三人的家眷下狱了,但是没有杀,觉得留在手中至少是个震慑。
现在好了,家眷一放,三员战将彻底成为了张郃的麾下。
可张松不是普通人,那是益州的别驾,是益州最重要的佐官。
而且他的兄长张肃更是几次找到主公刘焉哭诉,说张松才能卓越,为益州奔波许久,既然对方提出来,那有什么理由不换回来呢?老幼妇孺怎么能够顶的上一个别驾啊?
张松才能确实不错,关键张家在益州不一般,那是十分的有实力的。
作为益州本土世族,刘焉也不能看着张松就这么流落在青龙军手中,派出张肃带着三个降将的家眷送到涪水关前。
涪水二关之中,贾诩也已经赶到。
他备下了酒席,张郃也在现场作陪,正跟一个丑陋的文士推杯换盏。
贾诩微笑道:“张先生大才,这计策一出,刘焉果然就范。”
张松一口把酒喝干,丑脸咧嘴一笑,“刘焉自入川以来,早已经失了锐气。只要我家大哥去闹,他必然会妥协。”
贾诩起身,对张松一礼:“诩代泠苞等三位将军,谢过先生大恩。”
张松连忙托起贾诩来,“文和先生折煞我也。法孝直与我相交莫逆,他去西域前曾书信与我,要我与青龙军接触,如今也算得偿所愿。”
张松起身,“这小小蜀地,怎能放得下我的志向呢?听闻大将军事迹,恨不能追随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