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干脆也不救援了,手里的拿着青龙军的欠条,开始了招兵买马。
幽州到底是边镇,有勇气的汉子并不缺,只要开始招人,那就有了大批应募的汉子。
只是这些汉子们来了,马匹是个问题,粮食更是个问题。
从哪才有足够的粮草?从哪才有足够的马匹呢?
各地的府库都被攻破,粮食一颗都没了。
公孙瓒毕竟是狠人,“向富户征粮,向百姓征粮!”
幽州百姓迎来了官军的摊派,每家每户都有任务,向官府缴纳粮税。
富户被公孙瓒邀请到蓟县做客,数百骑兵直接上门邀请,谁敢不去?
富户们去了,家主就被留在了蓟县中,不给粮食回不来了。
短期内公孙瓒就凑出了大军两个月的粮草,白马将军再次的支棱了起来。
公孙瓒意气风发,开始练兵了。
关靖看得心惊胆战,几次想要给公孙瓒进言,可都在公孙瓒刚刚恢复斗志的眼神中忍住了。
可幽州危险了。
百姓们原本对公孙瓒还是很感激的,刘虞治民,公孙瓒治军,在公孙瓒对胡人的打击下,确实生活安定了许多。
有刘虞挡着,公孙瓒想要横征暴敛也没什么机会。
可现在公孙瓒成为了幽州牧,那可就是军政一把抓,说加税就加税。
不多久之后,有一个消息不胫而走。
幽州牧公孙瓒的兵马快要练成了,练成之后就要去剿灭乱兵。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传说下一波征募粮草的事情就要来了。
公孙瓒手里其实是有钱的,毕竟孙乾已经从公孙瓒手里采购了一批马匹、牛羊。
可公孙瓒毕竟就那么点家底,他只有把兵马练起来,可以去对胡人征讨了,他才能有牛羊马匹卖给白加。
他不敢乱花钱,那些青龙欠条都被公孙瓒压在了自己卧室枕头下面的暗格里,日夜派人守护。
兵马要练成了,富户们一听就怂了。
于是乱兵们再次打破了各个城池,只是这次打破城池不是给百姓分粮食,而是一个个富户被裹挟而走,连同他们的家财也都被运走了。
消息传到公孙瓒耳朵里,公孙瓒怒了,“富户居然也抢,我去哪征募粮草?”
公孙瓒不傻,百姓能有多少粮?征募一次就行了,再征募一次不全成了乱兵了吗?
关靖听了公孙瓒的咆哮,低声禀报道:“主公,只怕这次不是乱兵攻城,而是……那些富户联系了乱兵。”
“嗯?”公孙瓒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他们要跑?!跑去哪?”
关靖心里叹息一声,缓缓道:“只怕是,要跑去冀州。”
公孙瓒太阳穴突突突的跳,“不是说白加是世家之敌吗?不是说白加编户齐民均田吗?他们还去?”
关靖仔细琢磨了一下措辞,这才道:“富户手里大半资财已经换成欠条,走起来方便。而且土地……现在这情况,土地值得了多少钱呢?命更重要吧?”
公孙瓒一拍桌子,怒道:“我一万骑兵已成,怎么能让他们就这么跑了?组织大军,派出各路将军给我把这些富户截下来。”
“啊?主公,不可啊!”关靖连忙阻拦。
但是公孙瓒是什么脾气,他一瞪关靖,“这些人走了,你给我钱吗?”
关靖秒怂。
公孙瓒道:“你去传令,我亲自带兵,先把蓟县的富户留下!”
蓟县里,哭爹喊娘之声传出,有的数代积累被公孙瓒直接破家掠夺,稍有冲突,军队立即就冲进来一顿砍杀。
公孙瓒大喝:“女人不要杀!”
他心底默默计算,果然还是富户最值钱,抢一家富户,比抢一百家百姓都要强。
蓟县乱起,消息迅速传递,只是越传越离谱。
有人说公孙瓒疯了,他要杀尽天下富人,因为他自己太穷了。
还有人说公孙瓒得了病,需要吃一万个富人的心肝,不然就活不成了。
大家富户们哪里听得了这个?纷纷开始向着冀州逃难。
这时候管宁在任丘打出了一句宣传语:来了都是冀州人!
而且富户们也发现了,现在要跑其实没那么艰难。
他们只要出去找乱兵投靠就行了,那些乱兵里面领头的那些商贾掌柜,只要一说,立即带人就走。
唯一要求就是:家里女眷一定都带好了,去了之后,除了自己的妻儿老小,那些小妾、丫鬟、歌姬,甚至婆子之类的,都得交给青龙军。
不过放心,只要是有卖身契的,青龙军会适当给予补偿。
现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哪能还想那么多其他的?丫鬟歌姬也就罢了,连婆子都要,是不是有点夸张?
不过有富户听说了,白大将军不好美色,只好人qi,且年龄越大越是喜爱,比如甄家的张……咳咳咳,不可说也。
公孙瓒的一万骑兵也建了功劳,虽然是新军,遭遇了那些乱兵或许讨不得好,但是赶在富户出城之前直接堵在城里,这还是能办到的。
孙乾在任丘的府衙中对管宁禀报着最近的情况,管宁笑道:“差不多了,公祐再去走一次吧。用粮草买那些富户回来,还有他留下的那些女子。”
孙乾皱眉,“先生,现在去,难道不是资敌吗?”
“我有些明白主公的意思了。”管宁微笑,“公祐啊,尽管去资敌。粮食就按冀州的价格卖给他,最近几年冀州丰收,我们不缺粮。”
孙乾问道:“只怕如此,公孙瓒会死灰复燃的。”
管宁摇头,“一万骑兵,还远远不够,抢完了富户他也没什么可抢的了。你告诉他,我们高价收购马匹、牛羊和塞外的女子。他手中那些女子,我们只能出半价。”
“这合适吗?”孙乾皱眉,“那些毕竟是我汉家女子,万一被公孙瓒为难?”
“呵呵,不会的。半价,我们也是对得起他公孙瓒了。杀了可就一文不值了。”管宁说完,目光炯炯的看着孙乾。
孙乾琢磨了片刻,“我也有些明白幼安先生的意思了。”
“你且试言之。”管宁道。
“下一次,是否粮食继续低价供应?且继续高价收购塞外女子?”孙乾问道。
管宁点头。
“那在公孙瓒出兵塞外之后,我们是否要压低收购塞外女子的价格?”孙乾眼中闪烁着光芒。
管宁却摇摇头,“为什么要压低?塞外广袤,我们该给公孙瓒钱,给公孙瓒粮,让他去打异族。”
“可万一公孙瓒做大……”孙乾还是没通透。
“哈哈哈!等公孙瓒出兵塞外,你就把我们的口号改了。”管宁道。
孙乾道:“来了就是冀州人,不好吗?”
管宁摇头,“改成:来冀州,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