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孤儿院待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南洲市公安局才通知小四,说是可以领取周成勇等人的遗体去火化,李强和小四并未打听周成勇的案情,毕竟人死了,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要不是说周成勇是毒枭,其余的李强并没什么意见。在医院的太平间,小四交了遗体保管费,把周成勇等近七人的遗体领了出来,直接拉去了殡仪馆。
南洲市公墓山,小四和李强看着新立的七个墓碑,神情哀伤,李强心里默默说着:“勇哥,戴哥、贵哥、老武、石头,你们安息吧。感谢你们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了我帮助,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你们不辞辛劳不怕危险把我救出来,今生能认识你们是我最大的荣幸。勇哥,我们之间萍水相逢,我非常感谢上天能让我认识你,感谢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我舅舅何金水,你的好兄弟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没有办法前来,你多担待。但你的仇是他报的,他设计把钟程吊了出来,证实了钟程才是那个南洲市的毒品拆家。勇哥,来生我们还做兄弟。永别了,我的兄弟”。
按规定还未开庭审判前是不允许探望的,由于钟鸿星特地来专案组提出让他见钟程一面,鉴于钟程的表现良好,也考虑到后续案情的需要,专案组的临时负责人小宋同意了钟鸿星的请求。
钟鸿星两夫妻看上去似乎苍老了十几岁,满头白发,隔着厚厚的铁窗,看着身穿囚服,戴着手镣脚镣的钟程,钟程的样子也变了许多,头发似乎被剃光了,只剩下一点点发茬。两眼深陷,面色如纸,虽然还没有开庭,但大家都猜到了最后的结果。
看到钟程的模样,钟鸿星嘴角颤抖,妻子已经不停的抹泪,这个儿子曾是夫妻两人的骄傲,却没有想到这个儿子自毁前程,钟鸿星已经卸下了政法委书记的职务,他也没好意思继续呆在这个位置上。
“爸,妈”,钟程咧嘴一笑,笑容很真诚很阳光,但看在钟鸿星的眼里却是一片悲伤,钟程笑着说:“你们去看了钟篱吗?她怎么样了”?
钟鸿星点点头说:“那个女人很通情达理,听说了你的事后大哭了一场,孩子现在跟着我们生活,今天和你见面后,我们就打算回你母亲老家那边了,南洲市我们已经待不下去了,换个地方生活对孩子也好”。其实钟鸿星说了谎话,事实上是那个女人要了一笔钱,把女儿就扔给钟鸿星了。
钟程显然也听出了父亲的谎话,笑容渐渐消失,赖雪娴是什么样的女人她很清楚,她可能会为钱哭但绝对不会为自己哭。而后他有扬起笑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至少她没带走女儿,能给父母留下一个念想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母亲絮絮叨叨的说:“小篱很乖,你不用担心。我们会照顾好她的,只是你。。。妈妈以后可能再也不能来看你了”。说完,母亲的眼泪就不停的往下流。
钟程隔着铁窗安慰妈妈:“妈,是儿子不孝,来生再给你们报恩吧。你们不用来看我,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你们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小篱就拜托你们了,你们回去吧。我走那天你们都不要来,我自己一个走就行,免得伤感”。
钟鸿星还想说些什么,钟程已经站起了身,他见不得母亲为自己哭,也见不得这样的生离死别。“儿子”,眼见钟程就要走出会见室,钟鸿星猛然大叫一声,钟程停住脚步,回头粲然一笑,嘴里大喊:“爸妈,你们回去吧。有缘来生再见”。
会见室的门重重的关闭了,钟鸿星和妻子仍痴痴的看着那道门,今日一别,下次再见恐怕就是钟程行刑之时。钟程走回重监室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他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才发觉现在的自己多可笑,为了一个女人而铤而走险,最终不过是误了自己。
钟鸿星夫妻相互搀扶走出了看守所,走出十几步再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这一眼是永别,那一天钟程不希望他们来,他们也不想来。不是嫌弃钟程,而是怕舍不得钟程。
林志军调整思路后,开始在云河市打探温少松的情况,温少松很早就在云河市道上混,这点在当地并不算是什么秘密。可温少松具体做什么的,只有少数人才知道个大概,很多人都认为温少松是开地下赌场、娱乐场所发家,并不知道温少松的特别身份。林志军挖情报的角度也很刁钻,他没浪费时间,直接去了云河市的戒毒所,很快就从里面的一些瘾君子口里获得了温少松的情报。
温少松,男,四十八岁,绰号‘武松’。在云河市的道上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也不过分,被道上的人尊称大哥,早年在道上小有名气,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拥有了大笔资金,他开始大量撒钱笼络各路人士,用钱开道效果是理想的。其中有一名瘾君子早期是在他的赌场打下手,据传闻是搞定了原来的毒贩郑辉才坐上了这个位置。温少松的背后是谁则没人清楚。温少松身边有一个美女小敏,随之小敏的背景资料也被林志军挖了出来,又牵扯出小敏父母的案件。
林志军没有被别的线索引诱,专心挖温少松和小敏,很快挖到了当初温少松和李斌、阎老大之间的联系,获知了蛇山的来龙去脉。而南洲市也传来阎老大的死亡消息,李斌则下落不明。自从‘雷霆行动’,警方对于李斌和阎老大的线索一直在追查,这一次李斌再次进入了警方的视线。
成涛听完林志军的汇报,指着桌上的资料说:“挖,继续深挖,把这两人的经历全部都挖出来,我还真不信找不到李斌”。
林志军稍稍犹豫了一会,这又要转战南洲市了,他顿了顿说:“老成,你觉得是不是可以并案侦查?蛇山、南洲市及云河市三地的案子一起并案,现在已经有线索证明他们之间是存在联系的”。
成涛听明白了林志军的意思,若是并案则可以整合警方的资源。他想了想说:“这样,明天我们飞一趟南洲市,两边的专案组先开会讨论,你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