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说:“我知道,你放心吧,我还没傻到去找警察报仇”。
一整天,李强都茶饭不思,心绪不宁,周成勇、老戴、老鬼等人的面容不断出现在脑海,好不容易熬到小四的电话,说已经到了风华镇,李强让他先去镇里的招待所住下来,自己则跟林阳打声招呼说去镇里买些东西,骑着摩托车就走了,林阳在身后看着李强远去的背影,不知道想些什么。
小四打开门后,李强闪身进来,刚想说话,见到坐在床边椅子上的小芬,小芬见到李强,猛然想起了去年这个人可是跟着自己要找儿子,吓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哆哆嗦嗦的推到墙角。
小四不知道李强儿子的事情,见小芬如此害怕李强,以为两人有什么过节,拉住李强马上说:“强哥,这是戴哥吩咐将这女人带过来给你的,有事好好说”。
李强甩开小四的手,一步一步朝着小芬走过去,这个女人他当然不会忘记,若不是她,自己现在是家庭幸福,怎么会家破人亡呢?李强双眼如愤怒的公牛般,死死盯着小芬,一字一字从牙缝里蹦出来:“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你知道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吗?我儿子死了,都是拜你所赐”。最后一句话李强时吼出来的,小四还想上前去拉李强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瞬间明白了勇哥和戴哥为什么一定要抓住这个女人了,什么都明白了。
看着小芬惊恐的跪了下来,小四残忍的扭过头,心里想:还是让强哥出口气吧,毕竟拐走了他的儿子,还给害死了,这等深仇大恨没杀了小芬已经算是仁慈了。
小芬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眼泪混着鼻涕流了下来:“大哥,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会弄成这样,对不起,饶了我吧”。
李强想狠狠给小芬一个大嘴巴,想狠狠揍她一顿,可偏偏下不去手,只得恨恨的一拳打在小芬后面的墙上,声响惊动了招待所的老板,敲着门问:“发生什么事了?快开门”。
李强冷着脸过去打开房门,对老板说:“老板,是我,没事,刚才不小心的”。
老板见李强多少有些面熟,瞥了眼墙角的小芬,低声说:“大兄弟,别在我这里闹出什么事来,我难做”。
李强点头表示明白,等老板走后,李强冲着小四说:“收拾好你们的东西,跟我走,这里人多眼杂”。
李强拦了一辆小面包车,对司机说了句“麻烦你把他们送到李家庄,我在后头跟着”。
回到家,林阳看到小芬如同见了鬼般,指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来,眼神飘向跟在后头的李强,李强阴沉着脸。
小芬进屋后首先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的两张全家福,一张是李强家的,一张是林阳家的。
小芬盯着小海的照片看了很久,确定是自己抱走的小孩,她默默的走到那张照片前跪了下去,认真的磕了三个头,林阳对着李强指了指地上的小芬,挑了挑眉,意思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这个女人带回来了?李强摇摇头,倚在一边的墙上一言不发的看着小芬,他也不知道老戴让小四说把这女人带过来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给自己报仇?
小芬起身的时候瞟到林阳全家福照片里的妻儿,皱着眉头想了好久,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站起来指着照片说:“我见过照片上的女人和小孩”。
林阳和李强的眼光倏地看向小芬,小芬认真的说:“大约应该是在五六年前,我看过她们,就在云河市”。
林阳激动上前一把抓住小芬的手,自己本来不久于人世,找到妻儿的愿望已经放弃了,谁知柳暗花明又一村,小芬的到来又带给了他希望。林阳嘴唇哆嗦着说:“她们现在在哪里”?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肯定的说见过可儿和小浩,林阳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他希望在自己最后的时间里能再见到妻儿,就只一面都可以,就算是见了一面马上就死他也心甘情愿。
小芬张张口,本还想着拿这件事情作为和李强谈判的筹码,抬眼见到李强冷冰冰的目光,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她对林阳说:“你先别急,我慢慢和你说,孩子在哪里我不知道,但女的下落我知道”。
李强过去把林阳的手掰开,扶着他坐了下来,对小芬冷冷的说:“我希望你不要骗我们,别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小芬站在那里说:“五六年前,我在云河市打工,在那里遇到了牛海,当时牛海跟着一个东北省的老大,呃,叫什么。。。好像是姓焦的,都叫他焦老大,有天晚上,焦老大说有货到,我初初以为是什么货物,后来跟着他们去了火车站,才知道是人,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焦老大他们干的是人口拐卖”。
李强示意小芬坐下来说,小芬怯怯的坐在了小四的旁边,继续说到:“那个女的很漂亮,穿着打扮很时尚,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刚来的时候可能迷药的劲头还没过去,人看起来还迷迷糊糊的,神情呆滞,那个男孩就在她的身边,看衣着就不是普通人家,等那女人清醒过来后,就不断惊叫和吵闹,好不容易制服了他。。。”说着说着,小芬下意识的看着林阳,眼里透着担心,似乎接下来的内容对林阳的打击会非常大。
林阳经过之前的激动,心绪慢慢平稳了下来,他多少也猜到了接下来的事情,深呼吸后,他缓缓的说:“你说吧,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小芬迟疑的看着李强,李强冷喝道:“说”。
小芬向小四要了一根烟,吐出长长的一条烟雾后轻声说:“那晚,焦老大见色起意,就想霸占女的,女的拼死反抗,还咬伤了焦老大的肩膀,那女人是真狠,把焦老大的肩膀都咬下来一块肉,趁着焦老大被咬伤行动不便,女人冲了出去,想趁机逃走,最后被堵在旅馆的天台上,走投无路之下,她选择。。。。跳了下去”。
小芬没有继续说下去,林阳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李强默然,看来当初桂洱的消息还是挺准确的,林阳的眼睛通红,头深深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