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
“没……没事……”顾嫣儿并未诉苦，只说没事，又强忍住想哭的冲动。
江澜虽然不知道顾嫣儿哭的原因，但想来，应该是和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有关。
这种时候的女子，对清白看得一向很重。
虽说她身在青楼，却是个卖艺不卖身的。
但现在破了身，那以后也不可能只卖艺了。
原先还算清白，但被他杵了几下之后，清白就没了。
换成谁谁也得哭。
江澜坐在床边。
“别哭了，今天起，你就自由了。”
“什么？”顾嫣儿一愣，连伤心都忘了，在想江澜的话是什么意思。
江澜道：“我替你赎身了。”
顾嫣儿眼中神色飞速变换。
怀疑、惊喜、不敢置信。
她小嘴微微张着，好半天后，才不敢置信道：
“真……真的？”
“自然是真的。”江澜不紧不慢道，“我还能用这种事情哄骗你？”
顾嫣儿又愣神了好长时间。
终于，她回过神来。
“恩公，奴愿为您做牛做马。”
说着，就要掀开被子。
江澜伸出手给人按住。
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
被子里面顾嫣儿身上什么都没有。
“做牛做马不必，你做个人挺好。”
说着，江澜站起身转过头。
“衣服穿上，走了。”
顾嫣儿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当即掀开被子，将散落在一旁的衣裙套上。
等她穿好衣服，江澜才转过身。
虽然头发有些蓬乱，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可爱。
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而是顾嫣儿真是生的一副好皮囊。
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小口。
一副标准画中美人的长相。
身材也不错，回忆起昨天的场景，腰肢盈盈一握，难得的，细枝上还结出一对硕果。
此番仔细端详下来，江澜倒是感觉，老鸨说的话不似作伪。
顾嫣儿说不定，还真是哪个罪臣之女。
毕竟大炎的寻常人家，也培养不出来这种姑娘。
顾嫣儿看着江澜，双膝一软，就要跪在地上。
“恩公……”
江澜一步踏出，明明两人之间距离不算近，但下一秒却来到顾嫣儿身前，一直右手伸出，如同铁钳般扣住顾嫣儿肩膀。
“不准跪，以后见到谁都不准跪。”
顾嫣儿被吓得一愣一愣。
两息后，她道：
“恩公，疼……”
江澜：“……”
一阵沉默，江澜把捏在顾嫣儿肩头的手松开。
不由分说，牵着顾嫣儿的手，便带她出了门。
“恩公，奴还没洗……”
“一会儿再洗。”
说话间，江澜带着顾嫣儿下楼。
此时老鸨已经弄好了脱离奴籍的文书，还有身契一类的东西，正等着江澜。
见江澜来了，她拿着文书快步上前。
“官爷，都弄好了！今日起，顾嫣儿就是你的人了。”
说完，她看向顾嫣儿，“你也是个有福的，做了半年清倌人，第一个主顾便给你赎了身，出去之后好好侍奉官爷，晓得了吗？”
先前，顾嫣儿脑子一直都是懵的。
直到这看见了老鸨手中写有她名字的文书，顾嫣儿才算是有了些实感。
她连连点头道：
“妈妈，我晓得了。”
老鸨没再说什么，只是将文书都递到了江澜手里，脸上满是讨好的谄媚笑容。
“官爷，这文书给您。”
江澜接过，随手递给顾嫣儿。
“去收拾收拾东西，然后跟我走。”
顾嫣儿一愣，似乎没想到江澜会把文书给她，摆手道：
“恩公，您为奴赎身，这些文书您保存着就好。”
江澜手上的这些东西，和后世的身份证无异，甚至比身份证重要多了。
有了这些东西，才算是有身份。
若是顾嫣儿自己拿着，便算是彻彻底底的自由身。
但若是在江澜手上，那也就意味着她是江澜的人。
江澜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不过他还是将东西塞到顾嫣儿手中。
“给你了，你拿着便是，抓紧去收拾东西。”
顾嫣儿轻咬下唇，几番犹豫，还是有些颤抖地接过，“多谢恩公……”
说完，她转身一路小跑上楼。
也就半刻钟的功夫，她便拿着一个小小的包裹重新下楼，里面显然没有衣服，按照大小来看，最多也就装些金银细软之类的物品。
江澜眸中闪过一抹赞赏。
顾嫣儿确实不错，分得清轻重，也不小家子气。
换个小气点的，指不定要收拾出好几包衣裙和乱七八糟的。
但顾嫣儿，只拿了些重要的金银细软。
也没多说话，江澜带着顾嫣儿走出春泉院。
直到这时，顾嫣儿还是懵的。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虽然已经见到了太阳，但她依旧觉得不真实。
这场景，她曾经梦见过不止一次。
又看了看身前半步的江澜，顾嫣儿拉了拉江澜的衣角。
“恩公，我们去哪儿？”
江澜停住脚步。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虽然为顾嫣儿赎了身，但江澜并没有把人买回来，就要人给他为奴为婢的想法。
若是顾嫣儿想离开，他也不会揪着不放。
顾嫣儿大惊失色，水雾瞬间爬上双眸。
“恩公，您不要我了？”
江澜：“……”
得，粘上了。
顾嫣儿显然也不是什么有主见的，这一看就是把他给当成主心骨了。
不过这也正常。
如果老鸨所言非虚，她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官宦之女，家中突逢变故，沦落到春泉院，那自然是不会有什么主见的。
说句不好听的，要是现在给顾嫣儿丢在街上，靠着金银细软能支撑些时日，但那些东西一旦耗干净了，她过的显然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不过既然给人赎出来了，江澜也不可能不管。
而且他也早已打定了主意。
江澜道：
“这两日我要出门一趟，暂且把你安顿在镇魔司吧。”
“全凭恩公做主。”顾嫣儿百依百顺。
镇魔司就在斜对面不远，没多久，江澜便带人走进镇魔司。
路上，有不少人见到江澜，都停下问好。
“见过江镇魔使。”
江澜淡淡点头。
直到遇到于志。
于志看着江澜身边带着个姑娘，也是一愣。
“头儿，这是……？”
“去，叫仇百户一趟，让他来鳞鸿厅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