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啥？”
“纳气。”
“啥气？”
江澜：“……”
这会儿他没心思接梗，从地上站起身来。
“轰——”
在江澜体内，真气犹如惊涛拍岸，在他浑身三十六处大穴流动，轰轰作响。
只不过，这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
江澜轻呼出一口气。
一百八十年，才从练骨八重到纳气三重。
也幸好是有系统，不然的话，凭他这点天赋，只怕是修炼到寿终正寝的那天，也未必能进入纳气境。
“小澜，你别跟仇叔开玩笑啊，真纳气了？”
江澜也不解释，对着面前不远处一棵枯树，一掌挥出。
“呼——”
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浪出现，直接拍在那壮汉大腿粗的枯树上。
“轰！”
一声炸响，枯树顿时两截，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
仇让眼睛瞪大，胸膛一阵上下起伏。
是了。
纳气！
除了修炼过某些特殊武学之外，这种以真气攻击的手段，只有纳气境才能自行领悟。
而且江澜这一掌的威力，可要比宝静和尚那‘大慈大悲手’要刚猛多了。
连周围那些斩妖卫，眼里也终于露出了一抹惊骇之色。
收回手掌，江澜按住腰间长刀。
“等我先去把那畜生宰了。”
短暂的震撼过后，仇让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不是他不惊讶了，而是他知道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
听到江澜的话，仇让道：
“我跟你一起。”
“不必。”江澜微微摇头，“我自己能应付，大人原地等我就好。”
仇让张了张嘴，似是还想要再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被他给重新咽了回去。
江澜不让他们去也有道理。
他们若是一起过去，那虎妖实力弱些还好。
若真是练骨九重，他们非但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还会拖累江澜。
“保重。”
看着江澜的背影逐渐消失，仇让表情古怪起来，越想越感觉不对。
来除妖的，不是他吗？
现在这个剧情发展，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不过也好，不管怎么样，能把那虎妖杀了就成。
……
另一边，江澜已经循着声音，来到一处巨大的山洞外。
他抬眼望去。
山洞内，漆黑一片，还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腥气。
江澜微微皱眉。
他当日在小北村，看那老者活祭的时候，都没闻到这么重的血腥气。
这得是多少条人命，才能堆出这种味道？
待江澜站定，山洞内，一双如同灯泡般大小的猩红兽瞳亮起。
紧接着，一道身影缓缓从洞内走出。
江澜定睛望去。
这虎妖，并不如他预想的，是一只斑斓猛虎。
看体态，他和之前江澜在炎都城内，遇到那黑狼妖差不多。
只不过这虎妖的身高足有丈余，一身肌肉虬结，单单胳膊，看上去就要比江澜的腰还粗壮几分。
一颗黄白条纹相间的脑袋，喘息间露出两颗尖牙，牙根处还带着些暗红色的血迹。
那虎妖低头看向江澜，呼哧呼哧喘息两声，才张开血盆大口道：
“小子好胆，敢来触你虎爷爷的霉头。现在滚回去，虎爷爷饶你一命！”
江澜默不作声，只是拔出腰间长刀。
“锵——”
面对一个要死的家伙，他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废话。
虎妖上前两步，迎向江澜。
盯着江澜看了一阵，虎妖一颗头颅上突然露出人性化的愤怒之色。
“好小子，我那三弟，是你杀的？”
“那条狗？”
“嗷吼——”
虎妖双眸当中血色更浓，浑身气息暴涨，连带着身上的肌肉都隆起老高，作势要朝着江澜冲来。
下一瞬，虎妖身影猛地前扑。
可他却并不是奔着江澜来的，而是身形在半空中诡异地划出一道弧线，四脚着地，飞快朝着远处奔逃而去。
作为兽类，虽然刚才江澜和仇让的谈话声并不大，但也被他真真切切听在耳中。
他一个练骨九重，就算吃了血丹，即将要突破，也断不是已经突破纳气境江澜的对手。
本想仗着凶恶的长相，吓唬那人类一下，可没成想他根本不怕。
要是换做平常，他遇到人类都是直接给活吃了，哪儿会说出放人一命的蠢话？
江澜被这虎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转不过弯来。
看刚才的样子，他还以为那畜生是朝着自己过来的。
跑了？
但也仅仅是一瞬，江澜便脚踏雁翎步，后来居上。
虎妖面露惶恐。
“好汉饶……”
“嗤！”
江澜抬起手，长刀裹挟真气，瞬间飞出，直接从虎妖背后贯入。
那虎妖本就四脚着地在奔跑，而长刀又因为携带真气，极其锋锐。
所以，长刀从虎妖背后贯入后，又从他的肚皮扎破出来，死死钉在地上。
而虎妖前冲之势根本止不住，在惯性的作用下，整个身体的后半段，直接一分为二。
大量鲜血洒落。
还在冒着热气的内脏流淌一地。
而那虎妖，仗着旺盛的生命力，一时间竟是没有彻底死去，而是艰难地转过身，一双虎瞳死死瞪着江澜，似乎要把他印在脑海里，化作厉鬼寻仇一般。
虎妖嘴角涌出血沫，却是有些诡异地笑了起来。
“青灯长明，解难渡厄！”
“小子，你等着…虎爷爷会回来找你的…”
说完，那虎妖的身影轰然倒地。
江澜目光冷漠，不为所动。
【斩杀练骨九重巅峰虎妖一只，得寿二百年。】
【剩余寿命：二百零七年。】
江澜先是从地上拔出长刀，随后走到那虎妖尸体前，半蹲下身，轻声道：
“我等你变成厉鬼回来找我。”
话落，江澜一刀挥出。
“嗤！”
虎妖身首分离。
拿着长刀在那虎妖的尸身上擦干净之后，江澜才拎着那颗硕大的虎头，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一分钟后。
“砰——”
江澜把那颗脑袋丢在地上。
“杀了，走吧。”
仇让先是惊愕地看着那虎妖的头颅，紧接着又用奇怪的眼光，上下打量江澜。
江澜抬头道：“怎么了？”
仇让沉默半晌。
“你……究竟是人还是妖魔？”
江澜咧嘴一笑。
“现在是人，以后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