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走来时路,经过沈家的墓地,我遥遥拱手。
你沈家孙女是挺可怜,与前夫是“利益结合”,而前男友更是“瘾君子”,对她骗财骗色。如今离婚再找,找个可以结婚的容易,但是找个情投意合的,难啊。
你们替她选我?她需要的也只是在她父母催婚时,我作为她的“男朋友”,帮她挡一挡而已。
如此,于我何益?
而且我晏青,肯定不是“吃软饭”那类。况且我还要“冒险”了。
我胡乱想着,站了一会,继续朝前走。
中午之时,已看到了城中村的村口牌坊。
此时正是烈日当头,我没来由生出“午时三刻问斩”的念头。
这一个多月,由于经常在大太阳底下装卸货,我的皮肤被晒黑,准确来说是晒伤,胳膊后背晒得很红,脸上和头皮都是一层层的起皮。再不似以前的柔弱“学生气”和“小白脸”了。
我摘下眼镜,混在几个中午回村的农民工中间,就这样轻易的进了村。
村口其实已经没有了“牧羊犬”。
是他们开始收敛一点了?还是我已经和民工差不多了?
城中村的入口,依然出入繁忙,汽车按喇叭的“嘀嘀”声、三轮车晃动挡板的“当当当”、小吃摊上的吆喝声,混合空气中臭豆腐的“香飘万里”、爆炒辣椒的刺鼻气味、还有藏书羊肉汤的膻味,让人瞬间感受到了“人间烟火气”。
我喜欢这种感觉。
我又戴上了眼镜,凭着记忆,朝之前传销组织的“宿舍”走去。
我要从那边一栋栋楼开始找。
除非你们彻底逃离这个地方,否则我一定要把你们找出来。
事与愿违的事太多,如愿以偿的事情又太少。
世态往往如此。
当一个多月前,我苦苦思索如何逃离时,传销组织与牧羊犬的监控,几乎让我“插翅难逃”;而如今过来打探他们消息的时候,他们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城中村仿佛就是一个普通的城中村,仿佛传销组织没有来过,牧羊犬也没有来过,甚至我自己也没有在这个村子经历过那场噩梦。
大半天找下来,我没有碰见“串访”的人一起说笑的年轻人。
在当时,每次出去“上课”,都能遇到好几拨互相“穿插上课”的人群。碰到了大家还会在街上互相热情的握手寒暄。
我在村子转悠了半天,最后找到了村子里负责垃圾清扫的阿姨,她说已经一个月没有看见那种“不上班大白天在村子瞎转悠”的人了。
都走了?
那刘微二哥还在不在这里?
我想到一种可能,连忙一路小跑去了那个菜场,找到了刘微说的左边第三个菜摊。
果然,我担心的最坏的结果出现了。
一张塑料布盖在摊位上,上面用乱七八糟的木板或砖头压着。塑料布上的灰尘和地上发臭的烂菜叶,说明这个摊位已经撤去很久了。
“你好阿姨,我想问下这个摊位的人去哪里了?”我不死心,找到旁边摊位的阿姨打听。
这个阿姨正在剥豆子,鄙视的扫了隔壁一眼:“你问的是这个傻子的摊位吧?早走了,走了一个月了。”
傻子?刘微二哥在这里卖菜,他咋还有个傻子?
“阿姨,你是说,这个摊位卖菜的人是个傻子吗?傻子怎么能卖菜啊?”我疑惑道。
“不是卖菜的是傻子,是卖菜的带了个伙计是傻子。”阿姨左右瞅了瞅,压低声音:“卖菜的这家人虽然不是傻子,但是我看他们也不是啥好人。这里摊位费这么贵,他们却三天两头收摊不见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感觉不拿卖菜当回事。有时我看见有那种满身纹身、戴着大金链子的地痞流氓来找他们。”
“哎,让让,让让,你瞎啊!站在道中间。”一个光膀子大汉骑着三轮车飞一般从我旁边经过,嘴上骂骂咧咧不停。
我连忙闪身让开,见后面不停的有这种拉蔬菜的三轮车经过,知道此地不方便说话也会耽误阿姨做生意,便准备告辞:“我知道了阿姨。那我想问下,您知道那个傻子现在哪里吗?”
“谁知道呢,那家人离开的时候,傻子就不见了。”阿姨说完开始招呼其他买菜的人了。
我朝市场大门口走去。
这个位于大型蔬菜批发市场的摊位应该是那些家伙的一个据点,或者说对外联络点?
这里人多且杂,每天无数人员进出,最不易引起别人注意。估计如果不是这个阿姨在他们摊位旁边,还真发现不了异常。
还有,那个卖菜的和那个傻子,到底谁才是刘微的二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