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悬山,行宫。
“我要换衣服,我这还穿着战损的破衣服!”
祁言修炼一夜后,站在大殿门内,向着玉座上的身影高喊。
玉座之上,从月圣主一言不发,玉手轻拂,某人的衣服瞬间化为飞灰,坠落在地板上,又消失不见。
“卧槽!你…!”祁言忙捂住重要部位,只见那玉座之上的身影神色冷淡,没有丝毫波澜。
“我要洗澡!我身上还一堆血迹呢!”祁某人心中暗道,你总不能让我直接在这大殿内洗吧。
从月圣主眉头微皱,依旧一言不发,玉手虚握,灵力化成一个巨大的水团。
玉手轻按,祁某人被冲刷了一遍后,神色呆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算你狠,你最好修为一直比我高!”祁某人恶狠狠道。
“修炼。”从月圣主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眼底掠过一抹一闪而逝的狡黠。
“炼,炼他猫的。”祁某人取出一套白衣,背过身子,匆忙穿好便又开始了修炼。
半月后。
这半个月祁言就一直在某位清冷圣主的眼皮子底下修炼,不让出门,也不让离开大殿,不管祁言说什么,玉座上的身影始终不为所动。
而祁某人以前总爱嘀嘀咕咕的毛病也改了。
在秘境小世界受的伤也已经恢复了。
多亏了大师兄送来的灵药,很灵,修补神魂很好用。
心中对大师兄的感激之情更深,想着等大师兄出关之后,找大师兄喝两杯去。
殿内玉座之上,从月圣主目光注视着极陵深处剑阵方向,轻声道:“快散了。”
“什么快散了?”祁某人接话,经过这半个月的相处,他算是看出来了,反正不管自己说什么,问什么,能回答的,上面坐着的冰块就会回答,不能回答的,再怎么问都没用。
“极陵深处的一座剑阵,剑阵下是一处传承之地,你师父要去为你寻可以凝印的宝物。”
从月圣主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有危险吗?”闻言,祁言担心道。
“我会护住她。”说这话的时候,从月圣主周身散发着一种有我无敌的气势,震撼祁言心神。
“多谢圣主。”祁言作揖。
“不必,你也去吧。极陵外围出现了一道小秘境,或许有重宝出世。”
“啊?”祁言呆住,怎么还有我的事了?
“在这大殿,你此生无缘问境。”
“好,有危险吗?”
“……”从月圣主淡淡瞥了眼祁言,一时语塞,少顷,才道:“没危险,你此生无缘合境。”
“我去。”祁言败下阵来,认命了。
话音落下,从月圣主带着祁言与从心圣主出现在司徒婧的小院外。
从心圣主喊道:“司徒道友,剑阵快散了。”
“来了。”竹屋内传来一道慵懒的嗓音,下一刻,白衣白靴的司徒婧便闪身出现在从月圣主身前。
而后司徒婧就看到从月圣主的灵力提着个人,观其面貌,“这不是我徒弟吗?还没成亲就开始被家暴了?成亲真恐怖。”
司徒婧心道,随后丢了个储物袋给祁言,灵力涌动间,储物袋自动挂在了祁言腰间。
然后继续看戏。
望着神色古怪的司徒婧,从月圣主解释道:“极陵外围出现了一处道台秘境,那处秘境较大,想来应是有重宝现世,带他去那历练一番,多杀几个修士,锻炼一下。”
“原来如此。”司徒婧恍然大悟道。
秘境并不一定是只有高境界才有重宝传承,有些老家伙总是有点恶趣味,就喜欢让年轻人去争。
还有些肉身陨灭只剩神魂的老不死,甚至以秘境为引,诱骗低境界的年轻人竞争,当争出了第一之后,老不死便夺舍重生。
不过这一类老不死一般境界也不算多高,修炼到神合之后,元神合于道台,即便只剩元神,也可自行重塑肉身。
故,会以低阶秘境诱骗年轻人的老不死,通常最高也只有道神之境,苟延残喘之徒罢了。
“那我们便出发吧,为司徒道友取回传承。”从心圣主兴致勃勃道。
似乎是头一回干这种挖自家祖坟送人的事,心里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多谢二位圣主。”司徒婧拱手道。
“司徒道友客气了,如今咱们也算半个亲家。”
从心圣主还礼道。
从月圣主一言不发,等在场的两人聊完天。
祁言也一言不发,嘴被封了。
司徒婧看着吃瘪的徒弟,不由一阵好笑,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看徒弟吃瘪受委屈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恶趣味。
聊完之后,从月圣主灵力卷起众人,以极快速度向着极陵深处掠去,比之此前司徒婧赶回来的时候快了不知道多少。
当世最强,恐怖如斯!
司徒婧心道。
极陵外围三万里左右。
虚空中一道白衣白发的身影如神兵天降,砸落地面,结实的肉身把地面砸出一个两三米的深坑。
“从月!我……”
鸟语花香。
嘴被解封的祁某人第一时间破口大骂,然后。
“呸!”
“呸!唾!”
深坑的沙尘灌进去不少。
白衣白发祁某人从深坑爬起来之后,环顾四周,道:“不是,你个小兔崽子,给我干哪来了,秘境呢?”
“自己找。”
丢了个人的从月圣主早已远去,只是那一道空灵的清冷嗓音传来后,祁某人当即收声,心里咯噔一声:不是吧,这么远还能听到?还是压根没走?
先是简单看了一眼仙女师父给的储物袋,之前不仅嘴被封了,神识也被封了。
好家伙,比之前给的还豪华。
上百瓶丹药,仙女师父这是把丹清阁给搬空了吗?
甩了甩脑袋,找了根两端不一样粗细的树枝,抛起,树枝自由落体后,祁言看着粗的一端,迈步走去。
极陵深处,剑阵上空。
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立身虚空的身影比一个月前多了不少。
中心处,围坐一圈的每一道身影都似乎蕴含着无尽恐怖的能量,周身虚空轻颤,似那无尽恐怖的能量轻易便可震碎虚空。
兀地,中心围坐的人群同时睁开双眼,双目开阖间,原本轻颤的虚空,顷刻间平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一个方向。
在那个方向,三道身影浮现。
三道身影,有两名女子,一人月白长裙,玉足凌虚,胸前饱满,汹涌澎湃,肌肤胜雪,长裙轻盈如雾,随风轻轻摇曳。
一人白衣白靴,身姿高挑,腰间紧束着一根白玉腰带,胸前无甚起伏,英姿飒爽。
若非那细腻白皙的肌肤以及那丝毫不逊色月白长裙女子的绝世容颜,恐怕在场之人都会以为那白衣白靴的是一名高瘦男子。
还有一名男子,白衣之上绣着几幅棋局,颇为花哨。男子相貌俊朗,眉眼含笑,看起来极为亲和,只是脸上略显苍白,似是受过重伤。
看清来人,玄元战心中一惊,为何那太清宗的司徒长老会与万法圣地的两位圣主一同前来?
“我等见过从阳圣主,见从月圣主!”
剑阵上空,所有人皆起身行礼,不仅是对从月圣主实力的敬畏,更有对从月圣主此前令所有人待剑阵开启之后再各凭机缘争夺传承的做法的尊敬。
那可是从月圣主,问天初期在其手里连一丝反抗之力都没有。
若从月圣主霸道赶走所有人,他们也只能暗自吃个闷亏。
可从月圣主还是给了大家公平争夺机缘的机会,如此格局,值得尊敬!
“嗯。”从月圣主淡淡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