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记想了一整天,终于想出了一个流拍的办法:一是公示的时候,在县报上公示,尽量在尾版上刊登,就一小豆腐块,估计能看到的不多;二是万一有来竞拍的,便让邵明川花钱买通,或者赶走;最后一招最绝:为邵明川量身定做一套竞拍的标准,相信没有人跟邵明川的企业一模一样,这样一来,便把其他的竞标者排挤在外。
秦书记没有想到的是,林春阳以不变应万变,直接把拍卖的工作,推给了县政府国资办;说这样可以避嫌,打乱了秦书记的全部计划。
尽管公示公告,林春阳是按照秦书记的指示办的,的确是在报纸上的中缝里刊登的,一般人还真不会去注意,但意外的是,还是有人看到了,那就是舒阳集团的贺欣舒;舒阳集团随即提交了竞拍的意向书,并缴纳了一千万的保证金。
这样一来,竞拍的就是两家了,另一家则是邵明川的青山市邵氏房地产有限公司;同样也缴纳了一千万的保证金。
秦书记一看,顿时放心:舒阳公司跟县政府有合作,自己也认识贺欣舒贺总,随即安排邵明川千王舒阳公司秘密洽谈:只要舒阳集团退出竞标,邵氏公司愿意双倍赔付舒阳集团的保证金;这就等于说,什么都没干,净赚一千万。
但遭到了贺欣舒的拒绝:“邵总,只要舒阳公司,拿下这块地皮,绝对会赚个亿,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邵明川一看利诱不行,便开始威逼:“贺总,这可是秦书记的意思,你还是慎重考虑考虑。”
贺欣舒嘿嘿一笑:“是吗,你让秦书记给我打电话,我便同意你的建议!”
邵明川傻眼了:秦效贤再贪,也不会做这种傻事,他一个县委书记,怎么会做小混混才做的事情?
邵明川一看吓唬不住贺欣舒,直接来硬的:“哪好,就怕你出不起这个价,咱们拍卖会上见!”
邵明川赌气了,正合了贺欣舒的心意:那是最好了。
拍卖会如期开始,底价是每亩一百万,每次加价不低于10万;上不封顶。
邵氏喊出了120万,舒阳集团则是130万;邵氏狠狠心,直接出到200万,舒阳公司还是加价10万,一直喊到了三百万,舒阳还是始终加价10万;邵明川明白了:无论自己喊多少,舒阳都是加价十万,那就喊道500万,我不竞拍了,让你们舒阳公司,血本无归。
让邵氏没有想到的是,当邵氏喊到500万的时候,舒阳集团不跟了。
邵明川傻眼了:“贺总,你这不地道吧?怎么不跟了?”
贺欣舒狡黠地一笑:“每亩500万,还有什么赚头?我当然不跟了,这块宝地,便让给你们邵氏算了,希望你们发大财!”
秦书记坐在会场的一角,脸色阴沉,目光紧盯着台上的拍卖师,和下方那两位针锋相对的竞拍者。
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对邵明川的支持和安排,这块地皮会毫无悬念地落入邵氏之手,却未曾料到半路杀出个贺欣舒,让他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
邵明川的脸色同样不好看,他原本以为用金钱和威胁,就能让贺欣舒知难而退,却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难缠。
他心中暗骂,却也不得不佩服贺欣舒的智谋;此刻,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失去地皮的懊恼,也有对贺欣舒手段的惊讶。
拍卖会气氛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原本以为会是一场激烈的竞价战,却因为贺欣舒的突然退出而变得索然无味。
邵明川虽然以每亩500万的价格拿下了地皮,但心中却并没有多少胜利的喜悦;他知道,这块地皮的价值远不止于此,而他却因为自己的轻敌和对手的狡猾而付出了高昂的代价。
林春阳坐在会场的另一侧,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早就料到秦书记会有所动作,也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将拍卖工作交给国资办,既是为了避嫌,也是为了让自己能够置身事外,更好地观察局势。
他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邵明川,和台下若有所思的秦书记,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拍卖会结束后,贺欣舒微笑着走向林春阳,两人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贺欣舒暗中对林春阳做了一个“v”的姿势。
林春阳笑了:邵氏以每亩五百万的价格,拿下这个地块,要么付出高昂的成本,要么毁约,损失一千万的保证金;最重要的是,邵氏以这么高的价格拍下,怕是秦书记想拿到好处,很难了。
林春阳知道,贺欣舒的这次出手,肯定会引起秦书记的记恨和怀疑;但林春阳早就与贺欣舒商量好了,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谅秦书记也不会看出来。
至于秦书记下一步会仇恨舒阳公司,会打压舒阳公司,那就是下一步的事情了,大不了见招拆招,走一步说一步了。
竞标结束,秦效贤来到了邵明川入住的酒店,邵明川很是生气。
“秦书记,你不是说,让我拿下这块地,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吗?现在好了,却是每亩五百万的高价,搞不好我还会亏钱,怎么办?”
秦书记自知理亏,试探地建议:“那就毁约算了!”
邵明川很是不满:“秦书记,您说得轻巧,那可是一千万的保证金啊,我什么都没有捞着,就亏一千万,感情不是你的钱!”
秦书记一看,邵明川对自己不满,赶紧出了个馊主意:“毁约了,县政府会重新招拍挂,你用另一个公司来竞拍,说不定就是你的了!”
邵明川对秦效贤更不满了:“我就是换六十个公司来竞拍,那个舒阳公司,也会来捣蛋,这说明,县里有人跟你过不去,不是我这边,而是你那边有问题!”
一语惊醒梦中!秦书记顿时想到了一个问题:林春阳不是跟舒阳公司关系不错吗?难道是他通风报信?或者说是暗中指使?若是这样的话,林春阳也太阴险了;不行,回去我得盘问盘问他。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秦书记便把林春阳叫了进来。
林春阳见秦书记铁着脸,便猜测跟竞拍有关系:“秦书记,您有什么指示?”
秦书记也不客气,单刀直入:“林春阳,不是安排得好好的?怎么冒出个舒阳公司?他们一个劲地加价,最后放弃,摆明了是跟邵氏过不去,你说,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跟舒阳公司,关系不错吗?”
林春阳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不紧不慢地解释:“秦书记,您这是怀疑我,怂恿舒阳集团进来插一脚啊?怎么可能?您想想看,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秦书记也只是怀疑,一听林春阳说得在理,也心中拿不准了:“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看,都觉得舒阳公司,就是故意使坏!”
林春阳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意:“秦书记,商场如战场,竞争激烈,有时候我们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舒阳公司也许是得到了什么人的暗示,也说不定!”
秦书记一愣:“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