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辅臣依旧没有下车,但齐楠刚才的那声张叔,却也是叫在了他的心里,不论怎样,张辅臣觉得齐楠对自己还是有一份晚辈该有的敬重。
“齐小子,前段时间,你派人杀了我的参谋长,这件事儿,可没那么容易过去”。
齐楠只觉得无语:“张叔,那熙洽是个什么东西,您自己难道就一点也不清楚么?”。
“那老小子,就是个卖国贼,他的身后,全是小鬼子”。
张辅臣瞥了齐楠一眼:“你说我的参谋长是卖国贼,你有证据么?”。
齐楠想了下:“熙洽与恭亲王私交密切,恭亲王又私下里将五千亩土地,经高丽人倒手,转卖给了小鬼子,这就是证据”。
“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五千亩地引起的,就算是熙洽没有参与这件事情,但他也一定是知情者,身为吉省军部参谋长,知情不报,就是死罪,还有前段时间刚刚兴起的满洲青年会,这个组织,专门干一些不利于团结的事情,而那个会长格格,和熙洽一样,也是他们皇族中人”。
“那格格刺杀我不成,最后躲在熙洽的府里,熙洽窝藏了一个,想要刺杀我这个辽省督军,兼奉天军部总参谋长的人”。
“以上的两条罪名,哪一个不够让熙洽死伤好几回的”。
张辅臣本来因为熙洽的死,心里就一直窝着火,但其实他也知道,熙洽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不过,他再不是个好东西,那也是吉省军部的人。
一个辽省督军派人,杀掉了吉省军部的参谋长,这才是张辅臣心里不高兴的根本原因。
齐楠好话说了不少,但见张辅臣那依旧一动不动的屁股,心里也是觉得无语。
思量了一下后,只见他转过头,给了不远处的秦小蝶一个眼色,秦小蝶见状,连忙小跑了过来。
“张叔,前些天我老大弄死了一个小鬼子的联队长,还缴获了那联队长的指挥刀,自打看见这刀的第一眼,我老大便说要送给您”。
“虽说一个小鬼子的联队长,也不是啥大官,但这可是进入半岛后,我们干掉小鬼子最大的指挥官了”。
“这把刀您别嫌弃,若是觉得拿在手里把玩,有失身份的话,就留着夏天切个西瓜啥的”。
张辅臣瞥了秦小蝶一眼,对于齐楠身边的这个女人,其实张辅臣也没什么好印象,只不过,当他看见秦小蝶手臂上包扎的白布条时,还是有了些,说不出的感觉,一个女人都在不顾危险的,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自己一个做长辈的,若是再装腔作势,好像就真有点说不过去了。
想到此处后,张辅臣便走下车,顺便还接过了秦小蝶手里那把联队长的佩刀:“齐小子,刀我收了,你张叔也不是个小心眼的,熙洽的事儿,就算是过去了,我绝不再提”。
“现在说说你的事儿吧,安州那边现在是个啥情况,援兵我已经带来了,顺便还带来了你第七旅之前落在后面的辎重,以及你的一整个炮营”。
“接下来的仗,你想怎么打?”。
终于说到了正事,齐楠言简意赅的说道:“张叔,那我就有话直说了”。
“现如今,围困安州的小鬼子,表面上虽说是一个师团,但经过我这段时间对其的消耗,这个师团目下的可用战兵,可能也就在一万两千人左右了”。
“只不过,小鬼子那边也来了总司令,刚刚得到的消息,小鬼子在半岛的总司令,名叫杉山元,是个陆军中将,此刻的杉山元,已经率领第八师团,和第二师团余部,从汉州,挺进到了平襄”。
“平襄距离安州,才一百多公里,快的话,也就是两天左右,在民国十六年,十一月一日以前,他们就能赶到安州”。
“所以,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小鬼子的那三四万援兵没有抵达之前,先一步将小鬼子的第二十师团击溃”。
“也唯有这样,咱们才能往安州城内运送一些物资,以及守城的人手”。
张辅臣听闻此话后,点了点头:“是这个意思,半岛的地图我已经看过了,安州不能丢,这个地方,进可攻平襄,退的话,也可以守云田,但总体来说,还是处于守势的一方比较有利,毕竟有座城市作为依仗”。
“而你齐小子最终的目的,也不过是能和小鬼子僵持下去,对于咱们来说,僵持下去,就算是赢了”。
齐楠点了点头:“的确,眼下只要咱们能和小鬼子僵持下去,就算是赢了,只是为了僵持下去,也不得不先于小鬼子的第二十师团硬碰硬的来上一下”。
“现如今,张叔的第二十二旅,距离安州大概还有五十多里,所以我打算,今晚暂且休整,明日一早就与小鬼子开战”。
“这一战,张叔的第二十二旅,和我的第七旅,一起压上去,再加上咱们的两个炮营,现如今,拥有几十门大炮的人,是咱们”。
“明日一战,张叔与我务必全力以赴,若是明日无法将小鬼子的第二十师团击溃,那么后日,小鬼子的半岛总司令杉山元,就会率领更多的援兵前来”。
“若是安州城内的将士,因为得不到补充,而将这座城丢失的话,那么整个半岛的局势,对咱们东北军来说,就会急转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