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齐楠走后,程风便拿出无常簿,亲手在上面写下了山田惠子的名字。
一旁的霍雨浓和刘人凤连忙凑了上来。
霍雨浓道:“疯哥,这可是总座让写上去的人,真到了动手那日,可否让卑职,去为总座办这件事?”。
程风瞥了霍雨浓一眼:“你去?,你也配,老大点名的人,我得亲自去杀”。
“不过,眼下还真有件事要你们去做”。
“之前那个东洋浪人的事情,老大的后手,比我想象的早了好几个小时”。
“你们俩,找几个愣点的兄弟,去大街上弄死几个小鬼子浪人,不许用枪,我要的是活活打死”。
“老大说弄死四五个,我再加点,弄死六个,六六大顺,然后给东洋领事馆送去三百大洋,顺便将小鬼子浪人的尸体也送过去”。
“记住,咱们要师出有名,先找茬,再打死”。
……
时间,很快就到了上午十点半。
按照齐楠的命令,奉天北大营,东北军第七旅的将士,已经在旅长王振海和秦小蝶的指挥下,包围了多门二郎的第二师团。
当然了,当下的这个所谓的第二师团,可不是一个整编的师团,一个满编的小鬼子甲级师团,一线战斗人员就在一万五至两万人左右,外加一个师团部,两个旅团部,以及后勤补给等非战斗人员,全都加在一起的话,人数可能会接近三万。
不过好在,此刻多门二郎的这个第二师团,最起码还有一半的兵力在他们国内,即便是剩余的一半兵力,也有相当大的一部分,驻扎在黑省,而现如今,多门二郎所能掌控的兵力,也真就如齐楠说的那样,只有三个大队,三千多的战斗人员可用。
此刻,东北军将士已是子弹上膛,严阵以待,就连后方的大炮都已经调好了炮口,只要一声令下,一瞬间就会有几十颗口径大小不一的炮弹,落在小鬼子的营地之内。
同时,营地内的小鬼子也是子弹上膛,一副随时准备开战的样子,气氛不论对哪方,都是紧张的要死。
高压之下,十几分钟后,一个名叫川岛正夫的小队长走出了自家兵营,他虽说很紧张,但也依旧一脸蔑视的对东北军第七旅的将士喊道:“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包围我皇军的兵营”。
“叫你们旅长滚出来说话”。
东北军阵营内,稍微靠后一点的位置,旅长王振海对秦小蝶言道:“秦副官,总座的意思,是让咱们硬气点,那小鬼子刚才对我用了一个滚字,很不尊重我,我要不要去给他个嘴巴?”。
秦小蝶瞥了王振海一眼:“你是八年前跟的老大,除去我和疯子之外,楠系一脉中,你也算是位高权重了”。
“看那小鬼子身上穿的军装,可能也就是个小队长级别的,你什么身份?,叫你去你就去么?”。
“随便找个愣点的连长,去给那小鬼子一个嘴巴”。
王振海点了点头:“秦副官教训的是,咱也是有身份的人,不能和一个小队长计较”。
随后,王振海便在自家将士当中扫视了一圈。
“那个谁,三炮是吧?,你过去给那个小鬼子一个嘴巴”。
秦小蝶补充道:“那小鬼子若是问你为何打他,你就说老子在自家地盘上演习,你狗叫什么?”。
绰号叫三炮的连长简直受宠若惊:“旅长,秦副官,你们就瞧好吧”。
三炮是个粗人,用东北话说,这人虎了吧唧的,但唯独在执行军令的时候没得说,他一边活动着自己的肩膀,一边快步走向川岛正夫,随后,二话不说,直接就是一个大嘴巴抽了上去,这一嘴巴打的,川岛正夫满口血,牙都掉了。
“你”,川岛正夫下意识的就想掏枪,然而三炮要比他快的多,那黑漆漆的枪口,已经顶在了川岛正夫的脑门上。
这一刻,不论是东北军将士,还是对面的小鬼子,他们都齐刷刷的拉动枪栓,那种咔咔声此起彼伏,局势之紧张程度,瞬间就到了零界点,只要听见枪响,不论是那方先开的枪,怕是瞬间就会造成数百人的伤亡。
再看川岛正夫,身高一米五几的他,在面对一米八的三炮时,还是有了些胆怯,更何况,三炮的枪,已经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这一刻,川岛正夫的脑子有点宕机,整个东北军第七旅,已经将自家的兵营死死围住,一旦打起来,自己有可能会是第一个死掉的人。
“围了我皇军的兵营不算,还打伤了我们的军官,你们,是想开战吗?”。
就在川岛正夫满嘴流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另一个,名叫河本大作的师团部参谋走了出来。
三炮本就有些愣,他的脑子不太会转弯,听了河本大作的话后,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奈何,他是个适合听令行事的。
故而,三炮便想起了秦小蝶之前教他的话:“老子在自家的地盘上演习,你们狗叫什么?”。
“狗叫什么?”,河本大作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话。
“八嘎,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乃是驻华关东军,第二师团参谋部,参谋总长,河本大作”。
“我现在代表的,是我第二师团全体官兵在向你问话”。
“你们北大营官兵,围了我的兵营,想干什么?,是想开战么?”。
三炮:“我他妈管你代表谁”。
“老子在自家地盘上演习,你狗叫什么?”。
……
小鬼子第二师团营地内,师团长多门二郎也是有了些紧张,他知道,其实就眼下而言,帝国想要侵占东北不假,但前提是只想付出最小的代价,但此刻的东北军中,恰巧有一个强硬派坐镇东北,那么想要开战的话,就要慎之又慎了,莫要说是自己,就算是大本营那边,都未必能在短时间内,下得了这个决心。
就眼下东北的局势而言,一步步的试探底线,以及对东北的政局瓦解,分化,才是最理智的。
身为一个长了脑子的人,其实此刻的多门二郎,已经知道北大营的东北军,为何要围了自己的兵营了。
一个半小时前,多门二郎接到了领事馆山田惠子的电话,他们军部与大和商会做局,本想用五千亩土地的耕种权为引,从大本营内调集一批开拓团前来耕种,而后再以保护开拓团的名义,增加在东北的驻军,从而进一步增加日后圣战开启时,己方的胜算筹码。
奈何在之前与山田惠子的电话中,后者已经讲明了齐楠强硬的态度,但这件事,多门二郎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动作,自家的兵营,就被围了。
“奉天军部的电话,打通没有?”,无奈之下,多门二郎只能对身边的副官问道。
那副官回答道:“打通是打通了,但他们军部的人张嘴就唱二人转,完全无法像正常人类一样沟通”。
“八嘎”,多门二郎气的直接摔碎了手中的茶杯:“他老张在的时候,都没敢围了我的兵营”。
“齐楠,谁给他的胆子?,他真敢与我皇军开战不成?”。
下一刻,就在多门二郎恼怒不已的时候,之前出去负责和东北军交涉的河本大作与川岛正夫却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多门二郎一眼就看见了川岛正夫脸上的伤:“八嘎,谁打的?”。
河本大作接话道:“川岛小队长脸上的伤,是东北军一个连长打的,但我想说的是,此刻东北军那边,根本无法正常沟通”。
“川岛小队长挨打后,我便出去问话,奈何,不论我说什么,对方就只用一句话回我”。
“老子在自己的地盘上演习,你狗叫什么?”。
多门二郎道:“答复你的,多少还算是句人话,我这边打给奉天军部的电话,对面唱的是二人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