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楠嘴里说的四件事,程风简单的过了遍脑子:“老大,这四件事,都不难办”。
“杀几个小鬼子浪人,咱手底下的兄弟,手到擒来,无非就是筛选出几个最该死的而已”。
“至于谁租卖给高丽人土地,也不难查,放眼整个东北,能干出这么大事儿的,您和帅爷除外,剩下的,不会超过五个,我筛选一下,两三天应该就能有眉目”。
“至于除奸名单,那些该死的人,早就在咱们的无常簿上挂号了,最近这几年,那些该死的人身边,我都已经想尽办法安插了人手,只要北大营炮声一响,一个小时内,我就能除掉那几个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至于今早给您下毒的人,现如今已经调查出,他名叫聂曲,就是个买菜的,您府里的吃喝,都是丫鬟们早起去集市上购买的最新鲜食材,好在丫鬟们都是小蝶亲手调教出来的,所以才没着了道”。
“不过这聂曲倒也算是个硬骨头,兄弟们动了一套大刑,我也打了几十鞭子,但他还是没招出幕后黑手,但咱们大刑还多着呢,老大给我一天的时间,只要那厮不死,我就能撬开他的嘴”。
对于程风的回答,齐楠很满意,他先是看了眼手上的金表,随后说道:“中午我要去多门二郎那儿露个脸,现在还有点时间,带我去看看那姓聂的,我倒要看看,想弄死我的人,骨头能有多硬”。
……
在程风的带领下,齐楠和其他几位警务局人员,很快就在牢房内见了到一位全身是血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就是聂曲了,虽说他刚刚遭受了酷刑,但其双眸中,依旧杀气腾腾:“齐楠,可惜了,你这样的人,怎么能不死?”。
齐楠仔细的端详了聂曲一眼:“我这样的人,即便死,也不可能死在你这种小人物手里”。
“我可是辽省督军,是奉天军部的上将参谋总长,除了帅爷之外,旁人见我不叫一声齐将军,也得喊一声总座”。
“老子十年前,领着七个人就敢闯威虎山几百人的土匪窝”。
“做匪的时候,我是东北最硬的匪,做官的时候,我是东北最大的官,不论到什么地方,我都是做老大的”。
“而你,你什么身份?,你这种人,也配杀我?”。
“给你个机会,说出幕后之人,我让你继续老婆孩子热炕头,不说的话,死路一条”。
聂曲对着齐楠的方向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呸,狗屁的齐将军,不过就是个不择手段向上爬的小人”。
“士为知己者死”。
“来啊,还有什么本事,拿出来给爷看看”。
齐楠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就把咱聂爷吊起来吧,倒这吊”。
齐楠一声令下后,程风便亲自将聂曲倒着吊了起来,再看齐楠,他则是将一个洗脸盆放在了聂曲头下。
而后,他又让人找来了一根行刑时候用的钢针,在聂曲脖颈的动脉上,不轻不重的扎了一下。
鲜血,先是流过了聂曲的脸颊,而后便是一滴滴的掉落在了那个洗脸盆里。
“成年人失血,超过八百毫升便有生命危险,你要是不知道八百毫升是个什么概念,就盯着这个盆,当你的血,在这个盆内,达到六分之一左右的量时,就是你的死期”。
齐楠说完这话后,便直接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他两指一伸,程风便连忙将一根哈德门香烟放了上去,而后又帮其点燃。
齐楠就这样一边抽着烟,一边听着鲜血哒哒滴落在盆里的声音。
时间不知不觉间,过去半小时左右,按照齐楠对自己手法的把控,他大概能断定出,此刻那聂曲的出血量,大概已经到了五百毫升左右。
他起身,蹲在了聂曲身边:“算上之前受的刑,你现在的出血量,大概在六百毫升左右,而你的生命,十五分钟内就会终结”。
“你勉强还算是个硬骨头,这是我唯一还能正眼看你一下的主要原因”。
“而你刚才也说出了,士为知己者死的话”。
“咱们现在各退一步,我不问,是谁指使你杀我,而你也不用背叛你的主子,我只问”。
“你的知己是谁?”。
这世间能让人感觉到恐怖的事情有很多种,酷刑只是其中之一,比酷刑更加恐怖的,可能就是当下这种,在高压的环境中,亲眼见证自己生命一滴一滴的流逝,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也就是在亲眼见证生命流逝的原因下,聂曲动摇了。
他的眼神不再像之前看向齐楠时候的杀气腾腾,而是一种对死亡的畏惧,以及对生的渴望。
齐楠将聂曲眼中的神态看的一清二楚,奈何时间紧迫,他还要赶去北大营那边拿捏事态的发展,没太多时间在这耗着,因此,他决定再加一把火。
“疯子,看来聂爷当真是个硬气的,去查查这位聂爷的九族之内,都是个啥情况,有没有媳妇,老妈,老爹,女儿,儿子啥的”。
“查清了之后,以汉奸的罪名,将聂爷九族内的女子,不论老幼,全都送进八大胡同”。
“男子也是不论老幼,全都送去双鸭山挖煤”。
程风听闻此话后,笑道:“老大您就放心吧,这种缺德事儿,咱常干”。
“那双鸭山矿洞里面的环境,我当年只是下去看了一眼,就做了好几天噩梦,我保证让聂爷的家小都有个好的归宿”。
“齐楠,你不得好死”,聂曲嘶吼着骂了一声。
齐楠:“骂我?,你但凡再敢骂一句,我就把你们家的那些女子也卖到双鸭山去,我让你们家的那些女子,白天挖煤,晚上还得兼职八大胡同的活儿,我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千万别怀疑我说的话,我下作起来,自己都鄙视自己”。
这一瞬间,聂曲崩溃了,他又是挣扎了十几秒后,说道:“不要牵连我的家人,我也是受人蒙蔽,求齐将军给条活路”。
齐楠笑道:“聂爷早这么说,又何必来这一遭”。
“放心,我齐楠这么多年来,人品问题上还是有口皆碑的,只要你说出谁是你的知己,你的家人我一个不动,至于你,最多也就是有伤无残”。
“待到我处理完这件事情后,就还你自由,绝不追究”。
聂曲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他见齐楠做出保证后,便说道:“我幕后最大的那个知己,我也不知道是谁,但指使我干这件事情的知己,是南城古玩店的马天骄马老板”。
齐楠点了点头:“疯子,把聂爷放下来吧,暂时也别打了,顺着聂爷知己这条线,继续往下查,查查那位马爷的知己又是谁?”。
“还有,以后审犯人的时候,多动动脑子,骨头硬的人多的是,攻心也是审讯中关键的一步,不要总是执着给这些反动分子制造皮肉之苦,太肤浅了”。
程风连忙说道:“老大,跟您学习,真是一辈子都学不完啊,我问他幕后黑手是谁,他不说,您问他知己是谁,他竟然招了”。
齐楠摆了摆手:“少拍马屁,我这一天事儿多着呢,没时间陪你扯皮了,这儿的事儿交给你,我去会会多门二郎”。
话罢,齐楠起身就走,只是刚走到牢房门口的时候,却忽然间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还有件小事”。
“无常簿上加个人,东洋领事馆山田惠子,那娘们儿一大早就来找我麻烦,还非常的不尊重我”。
“要是啥时候咱们一不小心和小鬼子开战了,你第一时间除掉此人,至于东洋领事馆内的其他人,你看着办,不想杀的话,就安排人手,以最快的速度给我送去双鸭山挖矿”。
“让他们好好的劳动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