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民国十六年,九月十七日。
地点:奉天,齐府。
……
“咚咚咚”。
敲门声将熟睡中的齐楠惊醒,在睁眼的一瞬间,他还有些恍惚,直至喘息了几口后,他才彻底清醒过来。
这是齐楠穿越的第十年,刚刚穿越而来的时候,他领着几个人去山里做了土匪,但时至今日,他已经成为了整个东北的二号人物,现任辽省督军,兼奉天军部上将总参谋长。
“老大,您,起了么”
叹息几下后,齐楠对着门口的方向说道:“进来吧”。
得到命令后,一女子便走入了齐楠的房间。
她叫秦小蝶,现年二十五岁,是齐楠穿越后救下的第二个人,算下来,也整整跟在齐楠身边十年了。
进屋后的秦小蝶,一眼便看出了齐楠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歉疚的说道:“老大,对不起,打扰您休息了”。
齐楠道:“今日你可是真对不起我,很久没梦见我爹娘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你来打扰我与家人团聚?”。
秦小蝶听闻此话后,心中就更加愧疚了起来,奈何她好歹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了,知道个轻重缓急,眼下,还是正事要紧。
“老大,一共三件事”。
“第一,东洋领事馆的山田惠子今早来找我,说是他们在高丽人手里买下了五千亩土地的租赁合同,因此,她想从国内招募一批开拓团前来耕种”。
“第二,昨晚一小鬼子浪人在奉天一酒楼内醉酒后,打杀了前去讨要酒钱的酒楼伙计,现如今,那浪人已经被关押在奉天监狱里了,山田惠子此次前来,也有让咱们放人的意思”。
“第三,今早有人在您的饭食原料中投毒,还好被咱们府里的丫鬟及时发现,现在,那投毒的人已经抓起来了,疯子那边应该马上就会用刑”。
齐楠叹了口气:“三件事儿,她山田惠子就他妈的占了两件,只是,她从高丽人手里买的土地,来找我干什么?,高丽那边又不归我管”。
秦小蝶道:“地,虽说是从高丽人手里买的,但那五千亩地,却是咱们的土地,三年前,您刚刚升任军部参谋的时候,促成了不许将土地租赁给小鬼子的规矩”。
“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小鬼子委托的高丽人,在咱们这儿零零总总的租下了五千亩土地,合同一签就是二十年,而后,小鬼子再从高丽人手里,买下这份土地的使用权”。
齐楠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妙”。
“小鬼子拿到了土地的使用权后,便可以从国内引来一大批开拓团的人,而后他们军方就会以保护开拓团的名义,增加在我东北的驻军”。
“这个问题,多少有点棘手啊”。
“认下,有失尊严,不认,又容易撕破脸皮”。
“难办”。
秦小蝶道:“这件事情,的确有些棘手,要不然,我先去把山田惠子打发掉,拖一天算一天”。
齐楠想了下:“算了吧,我去会会她,早晚都要撕破脸皮,现在打起来,也未必是件坏事”。
五分钟后,齐府会客厅。
“总参谋长到”。
伴随着一名武官的呐喊,整整一个加强版的警卫连,一百七十多号人,整齐划一的对齐楠敬了个军礼。
齐楠:“兄弟们辛苦了”。
警卫连成员:“为总座服务”。
会客厅内,山田惠子在见到齐楠的排场后,只觉得无语,奈何她今日是来办事的,故而又不得不笑脸相迎。
“齐将军真是越来越有大将之风了,简直就是小女子心目中的大英雄”。
齐楠笑道:“惠子小姐这嘴可真甜,我就喜欢你们东洋女人这口蜜腹剑的样子”。
山田惠子脸色微变,她每一次来见齐楠,都会被对方的言语气的不轻。
“齐将军,我知道您可能对我多有误解,只是这次,我来找您,是真的有正经事”。
说话间,山田惠子便将一份文件递给了齐楠:“齐将军,想必秦副官已经和您说了,这是我国大和商会在高丽人手里买下的一些,关于东北土地耕种权的条款合同,您看一下”。
齐楠接过文件后,简单的扫了一眼:“惠子小姐,你们这群领事馆的人,不是也一直兼着间谍的活儿么?,在涉及到东北军政的一些条款时,你比我都清楚”。
“三年前,我刚刚以上将身份,入驻奉天参谋部的时候,便推行了,不许将土地租赁给你们日国人的条例,你一个对我东北军政条例倒背如流的人,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儿”。
山田惠子听闻此话后,心里已经在骂娘了,但她的脸上,却还是强行挤出一抹笑意:“齐将军推行的那个条例,我自然知晓,只是事出有因,我知晓,不代表我国大和商会的人也知晓”。
“再者说,您定下的规矩,是不许将土地直接租赁给我国人民耕种,但却没有规定,我国人民,不可以在高丽人那里,获得土地的耕种权”。
齐楠冷笑:“高丽人租地,是我国人民和高丽人之间的交易,对于这场交易,说到底,我们是地主,高丽人是佃户,你见这世界上,有哪个佃户敢不经过地主的允许,就将土地私下出售的?”。
“不过,看在惠子小姐的面子上,我可以做出一些让步”。
“这五千亩土地的租赁合同,我认,但前提是,收获权在你,但耕种的人手,只能由你们大和商会,在我国招募佃户,种子和招人的费用,你们出,产出的粮食,也归你们”。
山田惠子对齐楠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这是个东北军方的绝对强硬派,也知道齐楠刚才的话,可能已经是他的最终底线了,但身为领事馆的领事,齐楠的条件,她根本无法答应。
若是不在本国调集开拓团前来耕种,那么军方那边,岂不是就不能以保护开拓团的名义,而向东北增兵了。
“齐将军”,山田惠子道:“我知道这件事情让您很为难,但说到底,我们大和商会也是花了钱的,您通融通融,再将您的底线,放低一点,我以领事馆的名义发誓,这种事情,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只要您通融一下,我国大和商会那边,愿意出十万大洋,作为您运作的费用”。
“十万大洋”,齐楠听闻这个数字后,不屑一笑,他知道自己的底线对山田惠子来说,还是高了些,那么如此一来的话,可能就只有撕破脸皮了。
然而,山田惠子见齐楠那轻蔑的态度,却还是连忙补充道:“齐将军,您若是嫌少,您就说个数,只要在我大和商会的承受范围之内,我绝不含糊”。
齐楠笑道:“既然惠子小姐想用钱来买通我,那就简单了”。
“我想要白银,两亿三千万两”。
齐楠一语过后,山田惠子的脸色,便再也绷不住了:“齐将军这个玩笑开的有些大了”。
“两亿三千万两白银,可是你们甲午年间的战争赔款”。
“想要这个数字,可不是你齐将军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行的,若是齐将军能率兵打到我国东京的话,我们或许会考虑,将两亿三千万两白银,还给您”。
齐楠听闻此话后,直接将山田惠子刚才递给自己的文件,微微的侧了下。
一旁的秦小蝶见状,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火机,将其付之一炬。
他二人之间连一句语言上的交流都没有,但却配合的天衣无缝。
见到这一幕后,山田惠子都惊呆了:“齐将军,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么?”。
齐楠目光阴冷,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得严肃了起来:“惠子小姐这是连口腹密剑都装不下去了么?,只是别忘记你的身份”。
“老子是奉天军部的上将参谋总长”。
“是东北人尽皆知的辽省督军,是参谋部总座”。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提后果,滚回去,让多门二郎带着他的第二师团来和我谈”。
“只要他过的了北大营那关,别说区区的五千亩地,连他妈奉天,我都可以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