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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蒋孔

    “行了,别在这站着了,怪冷的,进去说吧。”

    钱鼠走在前面,我跟着他往里面走,刚走了几步,钱鼠回过头说道:“去,边上有个卖熟食的,多整点,就当交学费了。”

    好好好。

    我买上了三斤猪头肉,四根猪蹄子,又整上了点花生米,这钱鼠才满意。

    钱鼠边走边说。

    他们这一帮子人,都住在一起。

    在同一个地方租了八间房子。

    一进门,一大股烟味。

    “就等你呢,咋的二哥,输钱输怕了啊。”

    一张麻将桌旁,围坐着三个人,见钱鼠回来了,开始起哄。

    “哎,这个是?”

    有人看见了钱鼠身后的我。

    这时,里屋又走了几个人出来,目光不善。

    “去去去,闹什么玩意,滚回去睡觉去,顺便把小孔子给我叫下来。”

    钱鼠脱下大衣,随手一丢。

    闹归闹,钱鼠一正经,其他人也就不说话了。

    “哎,这不是那个谁吗。”

    有一个人认出了我。

    “我说话是没听见吗,抓紧的。”钱鼠板起脸。

    这间屋子在一楼,二楼也被租了下来。

    等所有人都走后,钱鼠把麻将桌一收,把熟食摆在桌子上,又拿来三个杯子。

    “先吃点,这口儿得喝点。”

    我摆摆手,“我陪不了,明天还得办事呢。”

    “不喝也行,等会儿你见到小孔子,说话客气点,咱现在谁也惹不起他。”

    钱鼠抿了一口酒,塞一口猪头肉,瞅了眼门的位置,和我说道。

    这个小孔子应该就是废了的角儿。

    “咋的,别人不都喊你二哥吗,你还怕一个废了的角儿啊。”我叨了一筷子花生米,味道还不错。

    “你说的啥话啊,怕肯定不怕啊,就是你知道,人一旦风光过,再成为普通人,那落差,啧啧啧,

    再说了,小孔子可不是成了普通人,他是直接成残疾了。”

    接下来,钱鼠大概给我讲了讲,这个小孔子。

    小孔子本名叫蒋孔,年纪和我一般大。

    他爹就是当骗子的,所以他蒋孔年纪轻轻也就入了这行。

    这小子脑子灵光,会来事儿,又有一副好皮囊。

    做局,行骗起来如鱼得水,很快就把基础的骗 局全给学会了。

    顺水推舟,他就开始单枪匹马行骗了。

    市内一些小老板,家里有媳妇的,有女儿的,骗了能有七八个。

    “年轻人吗,不够沉稳,脾气也他妈驴跟一样倔。”

    说到这,钱鼠重重把筷子摔在麻将桌上,闷了一杯酒。

    “以为自己行了,自己跑去做局了,背景调查的一知半解,人际关系更是查都没查,就硬生生上了。”

    “结果想骗人家小姑娘的钱,自己丢了一条胳膊。”

    “再回来就跟一条死狗一样,脊梁骨都被人给抽走了。

    要不是他爹,咱谁他妈管他,单人做局,本来就是我们这一行的大忌。”

    钱鼠满含怨气地说完,我对蒋孔也有了了解。

    像啊,和刘钢很像啊。

    都是很毛的那种人。

    刘钢算是运气好,干啥事都有胜子拦着。

    这蒋孔没人拦着。

    不过话又说回来,听钱鼠这么一说,我又感觉好像蒋孔也许没那么多能帮到我的。

    他们做局骗人,虽然唱戏的是角儿,但是敲锣打鼓的这帮人也很关键。

    做局要骗谁,这个人的人际关系全要调查的清清楚楚。

    甚至有时候光是前期铺垫,都要小半年。

    唱戏的角儿以什么身份出现,以什么方式行骗,都是设计好的。

    其实就和我踩盘子一样。

    要是给我大半年的时间,去了解吴佩,我也就用不着来了。

    现在这节骨眼,接触吴佩风险太大了,而且我也没那么多时间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来都来了,总不能现在掉头就走。

    又过了一会儿,门响了。

    我刚想起身去开门,就被钱鼠叫住了。

    他朝门口大声喊了一声:“自己开!”

    门口沉默了一会儿,传来了锁眼响动的声音。

    过了得有5分钟,门才开,一个满身酒气的青年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嘴上叼着烟,左手拎着半瓶子啤酒。

    “二……二……二哥,你找我,是不是有好酒啊。”

    蒋孔的头发很长,我几乎看不见他的脸。

    他说着就栽楞着身子,朝钱鼠走过来。

    这时我才看见,他右臂的袖子耷拉着。

    “整天就知道吃吃喝喝,吃吧!”

    钱鼠恨铁不成钢地瞅了蒋孔一眼,丢过去一把椅子,把麻将桌朝他那边推了推。

    蒋孔看见满桌的熟食,来了精神,丢下酒瓶子,扑在桌子边上,撩起头发,筷子也不用,单手抓着猪蹄就是啃。

    “你瞅瞅吧,你觉得他这样,你能问出个鸡毛啊能。”

    钱鼠离开麻将桌,坐到我身边,自嘲般对我说道。

    “这小子说是我看着长大的也差不多了,当初他帮我们骗了多少钱,咱都记着呢,他现在这样子,心里都不好受,

    他那事出来后,不少人都觉得这行风险太大,走的走,改行的改行。

    我们不养着他,不知道冻死在哪个马路牙子边上了。”

    我看着把头埋在猪头肉里面的蒋孔,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

    “咋样,还问不,不问的话,我就要和你说事儿了,

    甭管对你有没有帮助,这人我是给你叫来了,这下子欠我两个人情了,你也该还了。”

    钱鼠弹了弹烟盒,抖出两根烟,递给我一根。

    “好说,好说,不过你也知道,我现在自己还有事要忙,等我忙完这一阵子,你的忙我肯定帮。”

    “那就说好了,反正我这事儿,现在也正筹备着呢,且等呢,不着急。”

    (东北话里面,且等就是还得等一段时间的意思)

    我点点头,点上烟,算是应了下来。

    “够吗,够吃吗,不够我再买点。”

    我看着蒋孔,缓缓开口说道。

    “不够吃,再买点,再买点!”

    蒋孔头都没抬,嘴里还嚼着肉,大声地说着。

    “你去帮我买点,多买点。”

    “我跟他聊一聊。”我拿出钱递给钱鼠,依旧静静地看着蒋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