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登记册,我没有着急直接改写什么东西,而是在往前翻。
边翻,边做出解释。
“你说的不仔细,我看看前面的人都登记了哪些信息,才好去查缺补漏,看看我哪一项没写。”
碧昂斯点点头,表示理解,并没有阻止,也没有猜到我要干嘛。
我往前翻了几页,发现登记的人基本上都是行业相关的人。
有的是某种材料的供应商。
大差不差,都是一些成功的商人,或者行业精英。
我也没在这些人当中发现‘软柿子’。
换句话说,这些人是不太可能被碧昂斯栽赃的。
能走到这个位置,这些人没有傻子,也没有能被碧昂斯随意拿捏,栽赃的角色。
我带入碧昂斯的角度,这些人都是不好搞的,除非极度缺钱,不会动歪心思。
又往前翻了几页,终于看见‘软柿子’了。
送水工人,还有保洁大姨,还有几个小公司的推销员。
照常理来说,这些人甚至不应该出现在登记册上。
我自称是约瑟夫的朋友,在约瑟夫上班的时间,都被要求等一会儿。
而且我今天穿的还像是富家公子哥。
约瑟夫还是某个部门的小领导。
就这我都没机会在工作时间见到约瑟夫,只能在接待室等着他下班。
这送水工人,和保洁阿姨,还有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公司推销员,是怎么上的登记册?
这不就是碧昂斯的私心。
硬说的话,这些人在碧昂斯面前都属于是弱势群体,
荣邦公司是干啥的,估计这些人都不太知道。
再往前翻,我确定了一个被碧昂斯栽赃的人。
就是一个送水工人。
为什么我如此确定。
前后登记的送水工人名字不一样啊。
当时在银座,我是装了一阵子的送水工的。
为了不露馅,我是特意了解过这个职业的。
像是往这种大楼里面各个公司送水的工人,送水公司不会轻易更换。
这就像是很多饭店,饭馆,一个好的服务员,甚至要比老板还重要。
许多回头客,可能就是和某个服务员混熟了,就经常去一样。
一旦送水公司,确定了某一楼层,或者某栋楼,由哪个送水工人去,除非有客户投诉,否则基本上是不会换的。
人员多的公司,用水量是很大的,可能每天都要去换。
久而久之,员工和送水工就熟了,送水公司不会贸然更换,否则在推销水卡的时候,就难办了。
基于这种情况,我在登记册上,发现了两个送水工人的名字。
而且前一个,几乎是每天都来,每天都进行了登记。
突然,第二天就换成了另外一个送水工人。
虽然有特殊情况的选择。
但是有的时候,就是要排除极特殊的情况。
比如这个时候,我觉得碧昂斯在赚两份钱,而且隔三岔五就找个软柿子。
上一个送水工,应该就是碧昂斯选中的一个,倒霉到家了。
而且我都能想象到,天天来的送水工,老老实实,兢兢业业,结果突然在某一天被搜身了。
还真就在身上发现了荣邦某个部门,应该保密的材料。
他在碧昂斯面前毫不设防,偷偷塞个小块儿的东西进去,轻轻松松。
“先生?”
“看清楚了吗,究竟是哪一项东西登记错了。”
碧昂斯见我一直往前翻,明显起了疑心。
这就叫做不怕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我明明翻的很快,看的也很随意,但是碧昂斯还是很警觉,十分紧张。
“看完了,知道自己哪里搞忘记了。”
“我拿起笔,翻到最后一页。”
看着自己登记的信息,我内心一阵苦笑。
原本我是怕哪天约瑟夫看见这上面的信息,觉得我不是道士。
所以登记的时候,我说自己是无业游民,用东北话就是街溜子。
所有的信息都在告诉碧昂斯,我是个要身份没身份,要工作没工作,要背景没背景的‘软柿子’。
但是我今天穿的可不便宜,既然那家卖衣服的店铺和荣邦有合作,
我选的样式,也都是最新款,而且商标还都在比较明显的位置,碧昂斯不可能不认识。
一个穷光蛋,是不可能买得起这些衣服的。
而且我明确说过,我是约瑟夫的朋友。
基于这两种情况,碧昂斯还敢这样去想,还敢这样去做。
我只能觉得,碧昂斯缺钱了,极度缺钱。
我想了想刚刚翻的登记册,最近一段时间,来荣邦的都算是大人物,不太好弄的。
这些人碧昂斯想都不敢想。
新换的送水工倒是天天来,但是已经栽赃过一个了,再栽赃一次,就不会有人觉得是送水工的问题了,
总不能每次送水工都是商业间谍吧,
一次,有人信,第二次就太巧合了。
所以碧昂斯也不敢。
综合来,综合去,也就只剩下我了。
碧昂斯又缺钱,所以她决定铤而走险。
在我身上做文章。
怪不得这娘们儿,登记的时候,一直在旁边问呢。
原来是在那确定我究竟是啥人,给她自己打气,做心理建设呢。
亏我还以为是文化差异。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碧昂斯就想使坏了。
这他妈外国老娘们,要不是我警觉了点,说不好还真被她给弄到了。
这要是一报警,我再进去了,说不好我偷了那么多地方的事全藏不住,估计半辈子都得搭进去了。
想到这,我有点后怕。
这叫啥事儿啊。
整明白一切后,我随意在登记册上改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信息,合上之后递给碧昂斯。
“还好,没啥大差池,基本的信息没填错。”
听到我的说法,碧昂斯明显松了口气。
随后她开始旁敲侧击地询问我和约瑟夫的关系。
不过她这些拙劣的话术,套话方式,在我耳朵里全是破绽。
要是论这些东西,我是她祖宗。
我和约瑟夫怎么认识的,估计她是知道了。
因为她既然决定挑我下手,刚才去叫约瑟夫的时候,估计已经简单问过了。
但是她没来得及问,我和约瑟夫的关系究竟多好。
她和我的交谈中,话里话外就是想知道这一点。
她还是有点怕,约瑟夫帮我撑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