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我尴尬地笑了笑，耸耸肩。
“王姐，你看你说的，我就是觉得去你家里有点不太好意思，而且确实是想请你吃饭。”
王姐笑了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认真说道。
“你放一万个心吧，之所以叫你回家，是因为我现在的生意全在家里摆着呢。”
在家里摆着？
我一时间有点愣住了，啥生意能摆在家里。
见我没吭声，王姐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小声说道。
“姐美容院赔了，不干实体了。”
“姐现在当二道贩子呢。”
一听到‘二道贩子’四个字，我眼睛一亮。
在东北话里面，二道贩子不是啥好词，就是指中间商。
低价拿点东西，然后高价卖给别人，从中间赚差价。
北 京话里面，就是倒爷儿。
这王姐穿的跟个白领似的，竟然改行干这个了。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她知道这户的男主人之前是混道上的，还敢和他俩一起合伙干美容院，肯定也不是啥正儿八经的好市民啊。
多多少少沾点灰色。
想到这，我就释然了。
王姐继续说道：“姐不赚咱自己人的钱，姐现在卖东西给外国人。”
“就缺脑子灵光的，我瞅你行。”
好家伙，还是卖东西给外国人。
当时东北的经济爆炸，紧挨着的国家不少外国人往这边跑。
锦鞍市外国人算不上多，但是隔壁的运海市可是外国人多的厉害。
时间长了，不少运海市的外国人也就跑到了锦鞍市来了。
这王姐，打的是这帮老外的主意。
“王姐，你倒卖的东西是？”
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当然是卖玉牌了，老外不懂，但是稀罕，这玩意利润可大，我也是最近听朋友说的，刚借钱整了一批。”
玉牌。
该说不说，咱国家的这些传统物件儿，确实对外国人吸引力大。
“咋样，到姐家里看看？”
“好使，姐等我干完，我就到你家里。”
事情弄清楚了，也就没啥好瞻前顾后的了。
王长厉的家我咋样也得进去瞅一眼。
随后我就开始安装玻璃。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不是专业安装玻璃的，但是忙活了一阵子，玻璃也算是安上了。
“王姐，你瞅瞅咋样。”
“差不多就行了，要不是还欠着我钱，这俩人的事我是真不想管，走吧。”
王姐走到窗户前，大致看了一眼，就准备带我走。
咱俩刚关门走到一楼，我面露难色地对王姐说道：“王姐，我想上趟厕所。”
“懒驴上磨屎尿多，去吧，我在楼下等你。”
王姐从钥匙链上，拆下门钥匙，还有卫生间的钥匙递给我。
“快去快回。”
我应了一声，转身跑了回去。
我当然不是要上厕所，而是这屋里还有两个房间我还没进去看看。
因为要让我帮她忙的原因，她对我的戒备放低了不少。
愿意把钥匙给我，但还是没有把另外两把钥匙给我。
不过哪有锁拦得住我呢。
我回到屋里的第一时间就关上门，径直来到了客厅右侧的门前。
掏出单钩，简单捅了几下锁就开了。
打开门，我直接忽略了难闻的味道，开始迅速观察屋内的情况。
上个厕所，最多6、7分钟，不能超过这个时间回去。
这房间是卧室。
和客厅的装修差不多，挺奢华的，但是又有点土了吧唧的。
在知道了这户男主人是混道上的之后，倒也不意外了。
一张大床，床脚下的地上铺着一张毛毯，和客厅的差不多。
床两侧各有一个床头柜。
除开床头柜之外，还有一个衣柜。
屋内的角落里面有一个花盆，花已经枯萎了。
而且屋内还挂着一大幅画，裱在玻璃相框内。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算不上是一幅画，因为它不是画出来的，而是一个拼出来的拼图。
拼好之后挂起来的。
凑近一看，密密麻麻的拼接缝隙，粗略估计，这拼图没拼之前，得有个3000来块。
按照我入室盗窃的习惯，我第一时间查看了床头柜。
两个床头柜，各两个抽屉。
我迅速打开过了一遍，里面无外乎就是一些化妆品，还有一些日用品。
除此之外，我找到了五个拼图盒子。
各式各样的图案。
但只有一个是空的，其余的甚至包装都没拆开。
看了眼生产日期还有批次，就是去年10月份左右的生产的。
再结合王姐的说法，这两人是去年冬天离开的。
这拼图的复杂程度，还有块数，我寻思着哪怕是天天玩拼图的，一天拼个2、3小时，也得拼上个半个月。
那基本上是这两人把拼图买回来之后，拼好了，挂上就离开了。
5个拼图盒子，就拆了一个，说明这俩人也不是很喜欢玩拼图啊。
再有一点，王姐说过，这两口子脾气都挺暴躁的，不是啥能沉下去心的人。
这种人为啥要买拼图来折磨自己？
拼图这玩意我也玩过，哪怕是几百块，我都有点拼不进去。
这两口子就更别说了，而且他们买拼图回家的时间，正好是离开锦鞍市，前往运海市的时间。
这拼图买的太有问题了，有大问题。
这两个人当时可是欠着一屁股饥荒，本来脾气就暴躁，咋可能突然就一时兴起买拼图玩了呢。
还一次性买了5盒。
拆开，拼了一盒之后，就离开了锦鞍市。
那就只剩下两个可能了。
虽然可能有两个，但前提都一定是他们俩决定和王长厉一起干假金子的买卖了。
买拼图的时间也对得上，就是在买拼图之前，王长厉找到了他们。
要么是王长厉让他俩买的拼图。
要么就是这两人自己做的决定。
至于是哪一种，其实我更倾向于后一种了。
因为这俩人已经在卫生间的水箱藏了一袋子金豆。
所以大概率买拼图这件事情，是为了搞点什么七七八八的。
想到这，我看了眼手表，从开门，到发现拼图的问题，已经过去了3分钟。
我还有两分钟的时间。
我马上踮起脚尖，将拼图画框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