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开门，就有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味道，但不是腐 败的味道。
大半年的时间家里没人，味道应该就是这样。
“哎呀，这味道。”
王姐捏着鼻子，翻了个白眼，蹬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王姐，你坐着，我把窗户打开，通通风，然后马上开始先收拾玻璃碴子。”
我赶忙走到沙发边上，装模作样地用袖子擦了擦，又扭过头对王姐说道。
“挺会来事儿，抓点紧吧。”
王姐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走到沙发边，坐下后翘起二郎腿，打开包，掏出了一支细烟。
“来，我有火。”我赶忙凑上去把烟点上。
点完烟后，我就开始打量屋内的一切，假装是在找扫帚。
“王姐，那个玻璃碴子有点碎，用手捡不干净，我得拿把扫帚。”
我在客厅左右转了一圈，对王姐说道。
“应该是在这边吧，在卫生间里面。”
王姐吐出一口烟，站起身，向客厅的左边走去，我没有第一时间跟上，而是仔仔细细地看了眼墙上贴着的地图。
凑近点一看，我终于能看清地图上的字了。
这地图是紧挨着锦鞍市的运海市的地图。
运海市。
通过保安的说法，我知道这户人家不是本地人，挂着一张运海市的地图，难道是运海市的人吗？
在确定了地图是哪里的之后，我就第一时间跟上了王姐。
“等下，我找个钥匙，这咋卫生间还锁起来了。”
王姐拿起手上的一串钥匙，开始翻找起来。
我一打眼，王姐手上的钥匙串一共有四把。
一把是刚才保安还给她的，那一把是开201大门的钥匙。
另外三把就一定是室内，某三间屋子的钥匙。
现在我正站在客厅左侧，面对着卫生间的门。
在我的左手边，是厨房，再就是阳台，没有锁着的门了。
那就是客厅右侧，两件上锁的门了。
应该是主卧，以及次卧，或者书房了。
王姐此时正在一把一把钥匙去试，我看了眼卫生间上锁的门，哪一把钥匙是对的，心里门清，但我肯定不能告诉她，而是在想另外一个问题。
这户人家，凭啥出个门，要把卫生间的门都锁上？
这有点超出我的认知了。
我就寻思了，出个门，只锁上家门很正常，再退一步，卧室的门上锁也能理解。
谁家出门还把卫生间的门锁上啊？
这时候，王姐终于找到了开卫生间门的钥匙。
咔哒一声，锁开了。
一开门，依旧是那股子死气沉沉的味道。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浴缸，一个抽水马桶，还有一个洗手台子。
“呸呸呸，这破味儿，你自己找吧，找完抓紧整。”
王姐又吸了一口烟，往里走了一步，把烟头丢在了马桶里面，催促了我后，就赶紧走了回去，回到了客厅。
“是是是，王姐，我抓紧。”
我回了一声，随后开始观察这个卫生间。
其实刚一开门，我就看见了门后的扫帚，还有拖把。
但是我想在卫生间多待一会儿，所以一边把扫帚和拖把再往后门踹了一脚，同时发出翻找的声音。
首先我看的就是洗手台。
这洗手台子上面打了一层木板，用来摆放一些化妆品，还有洗漱用品。
我扫了眼洗手台子，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看向马桶。
马桶里面还飘着个烟头，我按下冲水键，想着先冲下去。
哗啦，按下之后，水流冲了出来。
我们家一直用的是蹲坑的那种，这算是我第二次用冲水马桶吧，上一次还是在李继凯家里。
按下冲水键后，我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是一时间有点想不起来，是哪里怪。
就是感觉和在李继凯家里用的时候不太一样。
我刚想在看看浴缸，门外就响起了王姐的声音。
“干啥玩意的，还没找到啊。”
眼见她有点着急了，我赶忙应了一声：“王姐，稍安勿躁，找到扫帚了。”
说完我就只能先拿上扫帚和拖把，走了出去。
出去之后，我就开始站在窗户前，打扫玻璃碴子，同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王姐聊天。
“王姐啊，你这么有气质，平时是干啥的啊，赚钱还这么多，能住上这么好的地方。”
“要我猜啊，你应该是大老板，自己做生意的。”
恭维人的话，基本上人人都爱听，王姐也没例外。
“有啥气质啊，过完生日都35了，确实自己做点小本生意，没赚啥钱。”
王姐喽喽笑了几声，给出了回答。
“王姐，你太谦虚了，你说你20岁，我都信。”
“再说了，你不光是有气质，人缘也好啊，不然这户人咋能外出的时候把家钥匙交给你啊，
这不就是完全相信你吗，你人缘绝对差不了。”
我开始尝试套话，想知道王姐和这户人家究竟是什么关系。
“害，也谈不上什么人缘好不好，就是一起做生意的。”
说到这，王姐似乎有些来气了，二郎腿也不翘了，放下来，又拿出一根烟，轻轻放在嘴上，眉毛也皱了起来。
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事儿啊，赶忙丢下扫帚，上去给她点上。
“我原先也和我弟弟跟别人合伙，一起开了个汽车修理厂，最开始赚了点钱，后来合伙人找到更好的赚钱法子了，跑了，
这他妈的，欠了一屁股的钱，修理厂也关了，所以我这才……”
我编了一段话，说给王姐听。
从她聊一起做生意的语气来看，合作并不是很愉快。
但是她和这户人的关系还没降到冰点，不然这户人凭啥外出了，还把钥匙交给王姐保管啊。
所以我的猜测就是，合伙做生意，肯定是赚到钱了，
但是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生意没办法一起做下去了。
所以我编造了一段经历，说给王姐听，试图勾着她讲讲她的事情。
这一招是我从钱鼠身上学的，就是那群骗子当中的老二。
在他们‘戈道’上，这种套话的方式，叫做投石问路。
“我就说呢吗，瞅你也不像是一直干这活儿的。”
王姐听完我的话，终于正色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