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钢想了想说道：“这群人既然是在栖凤阁里面施工，对里面的楼群分布，还有其他信息肯定很了解啊。”
我点点头接着他的话继续说道：“不只是楼群分布，还有小区里面很多人的下班时间都了解，
他们施工免不了发出噪音，等大部分人下班回家了，肯定就不能再施工了。”
说完之后我就带着刘钢朝面馆走了过去。
面馆门口地上蹲着不少工人，聚在一起抽烟聊天。
刘钢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是在询问我是不是要过去聊聊天。
“你在门口，我进去，问有用的信息，我们要偷的是3号楼，4楼，401。”
我拍了拍刘钢的肩膀走进了面馆，王长厉家的具体住址我也告诉了刘钢。
一走进面馆，我就听见了老板娘的吆喝声。
“来，咱几个人，吃点啥，没空桌了，和别人挤一挤吧。”
老板娘看着30来岁，带着油渍麻花的袖套，引着我走到了一张桌子前。
四人桌，就剩下一个位置了，其他的三个一打眼就是干活的工人。
我直接坐了下来，腿还没等伸开呢，就碰到了什么东西。
我往桌子下面看了一眼，是一个破烂的布袋子，里面鼓囊囊的，不用想，是那三个工人装东西的袋子。
“哥们，挡到你了是不，我挪一下。”
坐在我正对面的中年男子，木讷地冲我笑了笑，说着就要动手去拿袋子。
“没事儿，放着吧，你拿走了也没地方啊。”
我摆摆手。
见我很好说话，对面的大叔也就不继续坚持，埋下头继续吃面。
吸溜，吸溜。
该说不说，这帮人吃面条声音是大了点，听着就很香。
我正琢磨怎么引起话题，这三个人看面相就很老实，不是那种善于言辞的人。
“吃蒜不，我这有多的。”
坐在我边上的一个大哥先开口了，说着把桌子上的几头大蒜递了过来。
“好好好，谢谢哈。”
我接过大蒜，一边扒蒜，一边引起了话头。
“这面好吃不，我看人这么多，你们是天天来吗？”
“哦，味道还行，主要是这附近就这吃东西最便宜了。”
给我大蒜的大哥唆了唆筷子，挑起一口面条对我说道。
“是啊，这附近东西也太贵了，根本吃不起，我刚来这附近，想找个活儿干都找不到。”
这种时候，就得是让他觉得，我和他处于同一个层次，才能拉近我和他的关系。
“找活？”
“找啥活儿？”
大哥停下了手里的筷子，扭头打量了我一番，眼神中透露着两个字——不信。
明显，是我穿的太好了，干干净净的，不像是找活儿的人。
那时候，找活就基本上等于卖苦力。
“还能找啥活儿啊，力工，搬砖啥的，都行啊，我原先上班的厂子倒闭了。”
我说着然后扯起衣服说道：“别看我穿的溜光水滑的，上午相亲来着，谈的差不多了，就是彩礼还差点。”
“哈哈哈，我还纳闷呢，你穿的这么好，原来是相亲啊。”
大哥听了我的解释，哈哈笑了几声，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无形地拉近了。
“你找力工的话，不能上这附近来找啊。”
大哥面也不吃了，停下筷子对我苦口婆心地教导。
坐在我对面的两个人也加入了进来。
“小伙子，你一看就不住这边，这附近住的都是有钱人，找活不简单啊，你得往边上走啊，农村那边啥的。”
我苦着张脸，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哎，那你们咋在这吃饭呢，干活的工具还带着，是在这附近干活吗？”
我问完，他们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咱运气好啊，接了个好活，现在就在对面那小区里面呢，给外墙包泡沫呢。”
他们几个说完，我明白了。
这时候入秋了，一眨眼也就要入冬了。
东北的冬天，冷起来那是真要命。
农村的取暖设施就是烧火炕，楼房的话就是暖气。
但是光靠暖气取暖，冬天有的时候屋里还是温度上不去。
我之前有的时候冬天在楼房里面住着都冻脚趾头。
所以市面上有了一个新的保暖措施，仅对楼房有效。
那就是给墙体外包上一层特殊的泡沫。
这种泡沫能很有效地保暖。
他们这一群工人干的就是这活儿。
我这一听，都快乐开花了。
干这种给外墙包泡沫的活儿，少不了一个东西，那就是搭建起来的脚手架。
不然咋给高楼层包泡沫啊。
我要是能混进去，踩着脚手架，爬到四楼。
只要开个窗户就能进屋了。
“那你们这还缺人不了，我能干不。”
我急迫地问道。
这时候我的面条也端上来了，冒着热气。
“哎呀，小伙子，这可能费点劲了，咱都是给人打工的，你能不能来干得问咱们头儿啊。”坐我边上的大哥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们工头儿是谁啊，我一会儿去问问呗，这要是能干上，那就美了。”我唆了一大口面，含糊不清地回道。
“那你快吃，吃完我们几个也正好要回去了，带你去问问。”
我加快了速度，没一会儿就吃完了。
吃完之后，我就跟着他们仨走了出去。
出了店门，刘钢也正和几个抽烟的工人聊得正欢，见我出来才站起身。
“哥，咱要有活儿干了。”
好家伙，刘钢这小子也挺行，也套出了话。
“这是我弟弟，他和我一起，啥活都干过，不是矫情的人。”
我对身边的三个工人大哥说道。
“那咱走吧。”
三个大哥倒也没多说啥，带着我和刘钢过了街道，站在了栖凤阁小区门口。
“哎哎哎，你们几个咋直勾勾往里面走呢，不是说了，每次回来都得登记一下吗，真缺心眼儿，说过几次了都，次次忘，次次提醒。”
几个大哥刚要往小区里面走，就被门口的两个保安给拦住了。
这两个保安年纪轻轻的，说话是真冲，一点没尊老爱幼的样子，对几个工人大哥破口大骂，一脸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