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往集合的工厂赶。
自行车还停在银行门口。
等我到了，老猫和大雷都还不见人影。
倒是应该跟着王三喜的条哥在里面。
脸色不太好。
“昨晚上，老猫和我说了，你小子想偷那小洋房？”
我这一听又来了。
咋谁都不信能偷呢。
前怕狼后怕虎，到底是我太想当然了，还是真不太可能？
在我一顿打包票下，条哥才骂了几句，消停了。
随后他又开始说王三喜和胜子的交涉结果。
“皮鞋算是给王三喜惹了个大的。”
“胜子给王三喜好一顿骂。”
“还把乔老狗也给叫过去说理了。”
我这一听，完蛋。
乔老狗和王三喜是老冤家了。
这事小不了了。
“最后王三喜是赔了钱，还欠了一根手指头。”
欠了一根手指头？
我一听有点发毛。
“不管皮鞋能不能出来，什么时候出来，都得交一根手指头。”
“越界了，就是这规矩。”
我知道条哥说的没啥问题。
当时我被乔老狗的人抓了，原本也是这个下场。
“昨晚上你是没看见。”
“王三喜跟死了妈一样，摔东西，发脾气。”
条哥嘴上不饶人，压根不装了。
好一通说王三喜的不是。
我也纳闷了。
刚认识条哥的时候，他还对王三喜毕恭毕敬，没这么大怨气。
这才多久，变样了。
不尊敬不说，还想着让王三喜从那个位置上滚下来。
除了他之前跟我讲的太抠，跟着他赚不到大钱，这里边肯定还有事。
他不说，我也就不问。
“这老登现在也发现不对劲了。”
“手下的人怨声载道，不咋听他的，这几天应该想招呢，没时间管你们。”
条哥说着说着乐了。
话锋一转，他担心地看着我。
“得，条哥，我意已决，就偷了，你别管了。”
好在这时候老猫和大雷来了。
条哥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老猫和大雷看着精神状态不咋好。
估计也是昨晚上没睡好。
“咋整？”
“咋整？”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我。
这两个资深的小偷，反而把我当成主心骨了。
我就回了一句话，先想办法进去踩盘子。
“老猫，你去打听打听这小洋楼里面住的都是啥人。”
“顺便再看看这小洋楼是哪造的？”
老猫擅长收集信息，人脉也比我广，这事他办起来比我快。
老猫倒也利落，说了声知道了就走了。
“大雷，你跟我走，有的事你比我办起来顺手点。”
大雷那大嗓门呜嗷一下就想了。
“哎呦，你看你狂那个样，还有啥事，我比你顺手啊？”
她这嗓门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改。
本来就没睡好，震得我脑瓜子嗡嗡的。
我和大雷没直接去小洋楼，而是带着她来到了喜乐街的菜市场。
那边有条早市。
刚一到，才出锅的包子味就往鼻子里钻。
大雷胖是有原因的，正事没办呢，就买上三个大包子。
又整了碗豆腐脑，坐那喝上了。
香菜叶，辣椒油，在白花花的豆腐脑上，别提多诱人了。
但是我没吃，还得先办正事。
我往菜市场里面走，找了一个卖土豆的摊。
“这都是自己家种的，便宜，我给装点。”
我还没说话，这老头就开始往袋子里装。
我赶紧给他拦下来。
“我要你这一套家伙什，多少钱？”
这老头也愣了。
不光买菜，两个筐，一条扁担都买了的估计也是第一次见。
没啥不能买的，就看钱够不够。
给完钱，我顺手把他带的草帽也给拽了下来。
等我摇摇晃晃回到早餐店的时候，大雷刚吃完。
“你这是干啥玩意？”
我把帽子给她扣上。
又把她裤腿给往上卷了卷。
再配上她那张胖乎乎，黑里透红的脸。
说她不是卖菜的，估计没人信。
“你不是问我啥东西你比我顺手吗？”
“当一个卖菜的泼妇比我顺手。”
没等大雷发作。
我就给了早餐钱，带着她往小洋楼那边走。
走了约莫一公里。
基本上就没啥烟火气了。
“这小洋楼，咱现在进都进不去。”
“门口那几个人咱也不熟悉，你得过去想办法套点有用的信息出来。”
大雷眼珠子转了几圈。
能当小偷的没有傻子。
她也明白了我啥意思。
这边没商业设施，就意味着没有能提供工作的人。
这时候要是直勾勾走过去两个人，问这问那。
那几个保安能不起疑心就怪了事儿了。
但是要是一个卖菜的农村妇女跑门口去卖菜。
那就是合理。
至于能搞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就看大雷了。
是和保安没说两句话就干起来，还是多聊几句。
我也不知道。
“瞧好吧。”
大雷清了清嗓，吆喝着，往那边走了过去。
昨天我戴了帽子，又特意走在条哥后面。
那个被皮鞋偷了钱的也没咋仔细看我。
要是仔细看了，说不定就发现我当时还上去揍了皮鞋两下，还把她皮鞋给拿走了。
昨晚上我想了想，还是要谨慎，不能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小洋楼附近。
这要是被看见了，那就难办了。
因此，我没紧跟着大雷。
就在原地等。
等人这玩意可要了老命了。
地上烟头都十几个了，眼看着快中午了。
大雷回来了。
空手。
我赶紧走上去。
好在身上没啥伤，没挨揍。
“咋样，咋样？”
大雷腮帮子鼓鼓的，本来脸就圆，这下更圆了。
“让人一顿臭骂。”
“说什么别在这卖，这里面的人都不吃菜。”
“我就整不明白了，一帮狗腿子狂什么玩意呢？”
“整的像里面的房子有他们一栋似的。”
大雷的遭遇和我昨天遇到的差不多。
就在我想着得重新想办法的时候。
大雷又说话了。
“但是我还是搞到了点有用的信息。”
“这里边一共有66栋小洋楼。”
“除了看门的有两个，每栋楼都有一个专属的，叫什么管家的啥玩意。”
“还有就是里面24小时都有保安来回溜达。”
不愧是大雷，还是带了点有用的信息回来。
“那看门的没啥脑子，我激了他几句，就说什么破地方，还没我家住的平房好。”
“他大嘴就咧咧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大雷得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