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条哥大概给我讲了讲双钩的工作原理。
那个‘7’形的铁丝,作用就是用于当底座。
把稍微短的那一边,塞进锁眼,紧紧贴在下面。
然后再把另一个顶端有钩子的铁丝放进去。
钩子下面压着另一根铁丝,用最尖的一头不断试探弹簧。
每每感觉钩子有活动的空间,那就说明上方是一个弹簧。
这时候你只要压着底部的铁丝,往上一勾,就齐活了。
听完之后我就开始尝试。
不得不说,这玩意确实比单钩来的简单。
由繁入简。
我拿着钩子的手,十分敏锐。
往里面一插,一挑,就顶上去了第一根弹簧。
如法炮制下,我只用了一分钟不到就开了第一个锁。
条哥也不说话了。
“我原本还以为你小子咋滴不得学个十天半个月啊。”
“谁成想,再练一个下午你就能出活了。”
“行了,再练一个下午,老子带你去收盘子。”
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原本怎么不得的能到十五天之后再开始。
结果这天晚上就能收盘子了。
有踩盘子,自然就有收盘子。
再说明白点,那就是去之前做过标记的地方入室行窃了。
一下午猛猛练习,技术又有所精进。
但是距离随便找跟铁丝开锁,还是差很多的。
晚上8点来钟,条哥跟着我去了火车站附近一家新开的火锅店。
“条哥,大夏天吃火锅,你也不嫌热。”
没一会,我就吃得满头大汗。
该说不说,羊肉片再来点麻将,辣椒油。
舌头都给你香掉。
但是咱俩都没喝酒。
偷盗不喝酒,喝酒不偷盗。
“你懂个屁。”
条哥一筷子把羊肉送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骂了我一句。
“夏天就得吃火锅。”
“出一身汗多爽啊。”
到结账得时候我才知道,这火锅店是条哥一朋友开的。
请客不花钱。
吃完饭,咱俩沿着火车站的路慢悠悠往药厂员工宿舍楼转悠。
其实条哥手上的盘子很多,但是带我出来了,肯定是得咱俩都熟悉的。
更何况这算是给我练手。
走到半路,我猛地想起一个事。
那王三喜不是说半个月不偷吗。
这算哪门子事。
“条哥,咱这……”
“王老爷子他……。”
话说完,条哥毫不在意地瞅了我一眼,拿着牙签剔着牙。
“呸。”
他吐出一个塞牙的肉丝,脸上有些不忿。
“啥都听他的不完蛋了。”
“我哥们,也是道上的。”
“在另外几个片区里面偷。”
条哥咬着牙,青筋一根根在脖子上暴立。
明显是动了怒。
这节骨眼,我哪敢说话,只能在边上听着。
“我那哥们,比我入行还晚,都攒下钱开店了。”
“刚才那火锅店,我哥们开的。”
“再看看我。”
条哥自嘲地笑了笑。
“今天这规矩,明天那规矩的,钱是没赚到多少。”
我含糊地应付着,心里却是有点发毛。
这条哥是要干嘛。
平日里王三喜真就是把条哥当成心腹。
除非特别大的事,其余的都是条哥代办。
包括我在内,都觉得等王三喜退下去,肯定是条哥坐上老大这个位置。
但现在条哥这是明摆着和王三喜不对付了。
主要是他和我说这是啥意思。
“你小子鬼精鬼精的。”
条哥也没喝酒,但手上的力道可是一点也不小,重重拍在我肩膀上。
“别多想了,现在还是王三喜说了算。”
“但是底下兄弟们都憋着一口气呢。”
“你也算是我带上道的,现在名号也响,以后出了事,你得向着我。”
说完条哥仿佛没事人一样,就岔开了话题。
“走吧,我都摸好了,今天那家人都上夜班,咱给他搬空喽。”
我和条哥很快就来到了那片楼附近。
蹲在边上的马路牙子上。
不一会,就有不少骑着自行车的人怪了出来。
明显是去上夜班的。
“走。”
条哥大大方方走在前面,我则有点心虚地跟在后面。
哪能一点不紧张啊。
这可是入室盗窃,抓住了就是十几年。
而且我要是真进去了,我爹妈得让吐沫星子给淹死。
但话又说回来,没风险哪来的收益。
没钱,那就狗屁不是!
楼群之间黑黢黢的,要是有点月光,真是啥都看不见。
很快,我们就站到了楼下。
四周那叫一个静啊。
家家户户都没啥娱乐,到点就睡觉。
眼看着快11点了,条哥也觉得时机到了。
带着我便往楼上走。
站在门外,我明显感觉手有点发麻。
没用的东西,害怕啥玩意。
我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也算是打打气。
条哥顺着漆黑的楼道往上看,顺手就把单钩递给我。
干了!
扭扭捏捏,不像样!
我平复心情,拿着单钩插 进了锁眼。
好在,这锁和下午试过的没啥区别。
怼了几下,感受了下弹簧,找准位置角度,一用力。
开了!
安静的楼道发出了清脆的开锁声。
我屏住呼吸,扭动把手就进了屋子。
条哥紧跟着我。
进了屋里,我才发觉自己满头大汗。
条哥没说话,对我竖起个大拇指。
冷静下来,我才观察起这个陌生的屋子。
一般有钱人会把东西放在哪里?
我觉得是卧室。
一般小偷在入室行窃之后也基本上都会直奔卧室。
我赶紧踮着脚尖来到卧室。
这是个双室,大约80平左右。
卧室就占了20来平。
一张大床,一个装衣服,被子的木柜,还有就是床头柜。
床头柜一共三层。
我赶紧打开第一层,里面啥也没有。
第二层,空的!
第三层除了两罐啤酒,值钱的东西,啥也没有。
这时候我有点六神无主了。
床头柜没东西,还能放在哪?
我又打开衣柜,在里面仔仔细细地搜。
这时候条哥也走了进来。
“床头柜没东西?”
他看见敞开的床头柜,走过来低声问道。
我点点头。
我明显看见他也皱起了眉毛。
“也正常,再仔细翻翻,等会再把床垫子掀起来看看。”
条哥明显比我有经验,又说了几个地方,便走出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