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地方也不大。
走进去烟雾缭绕的,连我一个抽烟的人都觉得呛嗓子。
往里一瞅,还真看见了熟人。
老猫正叼着烟站在牌桌后面指手画脚呢。
“老猫。”
我喊了他一声。
“呦,圣人来了。”
难得,老猫竟然喊上我的号了。
之前都是小子,小崽子,小兔崽子轮着叫。
但是我听起来还是怪怪的。
“行了,老猫,别整这虚头八脑的。”
“你就还是叫我小子得了。”
老猫嘿嘿笑了笑。
“赶紧下去吧,今天王老爷子还一直对你赞不绝口呢。”
“老实说,你也算是给我们这些人创收了啊。”
说着老猫抬起胳膊往外边一划拉。
“这一片可是真富啊。”
“你知道不,咱市不是盖了些小洋楼吗,离这都不远。”
偷小洋楼,那也是以后的事。
想想就气。
赢了这一片肥地方,自己连个开锁都没会呢。
“别扯了,皮鞋呢?在下面呢吗?”
提到皮鞋,老猫的脸色变了变。
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语重心长地和我说道。
“你小子,要是搁往常,老子指定饶不了你。”
“我都给皮鞋献殷勤快一年了,也没正眼瞧我。”
“倒是你,才来几天啊,就抱得美人归了。”
这都哪跟哪啊。
“来吧,咱这一帮人都在下面呢。”
说着老猫就打开门,带着我往下走。
通道也挺窄,往下走了几步才宽敞起来。
推开一扇黑铁门。
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起来。
被铁门隔开的另一番天地也展露出来。
足足300多平米的地下赌场。
也就6点不到,赌场还没开板做生意。
也可能是王三喜要训话,所以没放人进来。
但是灯打得很亮,都有点晃眼。
远远我就听见了王三喜的声音。
“咱大功臣可是和皮鞋搞一块去了啊。”
随后就是一片哄笑。
我尴尬地摸摸鼻子走了过去。
“说曹操,曹操到。”
“来来来,你站中间。”
王三喜笑么滋地把我迎过去。
皮鞋也在不远处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王三喜手下的小偷尽数到场。
今天白天的时候,已经在附近转了转。
这帮人也才到这没多久。
王三喜也是个知道轻重缓急的。
调侃了我和皮鞋几句,就严肃起来。
我也走到了皮鞋身边。
边上的人也识趣地让开位置。
我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皮鞋今天穿的跟个学生一样。
白色长裙,一双小白鞋。
要不是认识的,还真不知道到她都快三十了。
“咳咳。”
我轻咳几声,有些不好意思。
“昨晚上……”
“哦。”
皮鞋转过来,俏脸扬起来毫不避讳地看着我。
“昨晚上咋了,你可别平白无故侮我清白。”
皮鞋又装上无辜了。
把我给晾在那了。
以后可离她远点。
这娘们不像好人啊。
我也不是什么下半身决定上半身的人。
皮鞋虽然对我一直挺好,但我坚信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不知道她啥意思之前,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
就在我不知道往下怎么接话时,王三喜开口了。
“这就算是我们在喜乐街的聚集点了。”
“原先的地方咱也不能放下。”
王三喜说完,就有小偷开口问话。
“老爷子,咱现在地盘多了,人员咋分配啊。”
“咱哥们都想着在新地盘搞点活动呢。”
一番话激起千重浪。
原先在火车站干活算是肥差。
有了这喜乐街,谁还想守着那几块烂地啊。
“还是四人一组,这个不变。”
王三喜双手虚空一按,又把话瓣给拿回去。
“至于第一批在喜乐街这边的,我想先定下20个人。”
过犹不及,这也是条哥和我说过的。
就是薅羊毛也不能天天薅。
原先在火车站,还有另外几块地盘,也是偷半个月,空半个月。
到了新地方,把小偷都撒过来,偷上几天,别人警觉性就上来了。
20个人不多不少,正好。
但是这20个人选谁呢?
在这地方偷上一天,肯定赶得上原先两天三天了。
谁能跟钱过不去啊。
“老爷子,哪20个人啊。”
“是啊老爷子,我可是跟了你十几年了。”
这时候,下边的小偷纷纷开始邀功。
家长里短,一套嗑跟着一套嗑。
大雷那嗓门在人群中都有点不突出了。
“行了,吵什么吵!”
“这20个人老子说了不算。”
“让咱大功臣,圣人来选。”
一百来号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过来。
“大功臣,到你说话了。”
皮鞋轻轻怼了我一下。
“啊?”
“老爷子,这事儿还是你说了算,我算老几啊。”
王三喜给我脸,我也不能接。
真要是不懂事,叭叭几句就把人定下来了。
那谁才是老大。
“你小子,你当老子跟你开玩笑呢是不?”
王三喜还来劲了。
原来不是试探我啊。
来真的。
我知道,这算是王三喜在帮我立威了。
这20个名额握在我手上。
谁不得上赶着巴结我。
看来赢下这一局,王三喜心里比我想的还高兴。
“可得选我啊,咱老相识了。”
大雷大声叫唤着,往这边小跑了过来。
老猫也赶紧扒拉开几个人跑了过来。
“小子,咱俩也熟悉啊。”
“肯定得有我一个吧,昨晚的事,你可不能当负心汉啊。”
我身边的皮鞋也娇滴滴地开口了。
肉麻的声音听得我脑子有点发昏。
快三十的人了,装小女孩。
那声音谁听谁知道。
“我,圣人,选我!”
“选我!”
其他小偷也不甘落后,争先恐后地喊了起来。
“行了,咱也偷了半个多月了,正好轮空。”
“半个月之后再说,这半个月你们谁有能耐就想办法让他把你选上。”
王三喜也听不了闹哄哄,出声制止。
到底是老大,王三喜一发话,就都没声了。
这时候黑铁门打开了。
十几个壮汉鱼贯而入。
走在最后的是一个穿着白半截袖带着金丝眼睛的男人。
约莫40来岁,个头不高,中等身材,不胖不瘦。
但往那一站,气势十足。
甚至比第一次见王三喜给我的压迫感还足。
“哪位是王三喜,王老爷子啊?”
中年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