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可别整错了。”
“咱是偷，别岔行了，抢劫可不是咱干的事啊。”
皮鞋急了，还以为我要抢劫。
“说啥呢，我还没活够呢！”
虽然她一直问我整个大的是啥意思，但我一直不说。
就是闷头往火车站边上那条街走。
火车站附近一般都是饭店，住宿的宾馆比较多。
但，一定有卖特产的店！
那阵子东北最出名的除了重工业，还有一些山货，皮毛啥的。
当然了，还有河磨玉。
虽然市面上一直流行的都是什么翡翠，黄龙玉，玛瑙这些普遍被大众了解的玉。
但东北的河磨玉也不便宜，黄豆大小的就是大几百。
稍微有点重量的就小几千。
偷十个钱包，也不一定赶得上偷一块玉。
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是在紧挨着火车站的街道。
我记着街边就有一家卖河磨玉的店。
火车站边上的街叫做——铁西街。
这条街大概有两千米长，周边的商铺不计其数。
被皮鞋问得不耐烦了，我就说出了我的想法。
接触下来，我觉得皮鞋这人对我还不错，倒也没必要瞒着她。
一听我想进店偷河磨玉，皮鞋眉毛打成了结。
“入柜的事咱没干过啊。”
（进入到店铺里面偷东西统称为——入柜）
“啊？”
我也是一愣，没想到皮鞋这种资深老人都没进店偷过东西。
“你想啥呢，进店偷东西，风险太大了。”
皮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对我说道。
“而且成功的概率太小了，一不留神就成了抢劫了。”
听皮鞋这么一通说，我才知道这帮人只是偷偷钱包，划划兜。
转念一想，也没错。
要是在人家店里被抓了，就是打个半死，都没人管。
而且很容易将盗窃判成抢劫。
“没事，你听我的，咱进去看看。”
“不行就算了，我也就是这么一说。”
我说着就岔开胳膊，空出一个缝隙，对皮鞋使了个眼色。
“啥意思？”
“还能啥意思，装我女朋友啊。”
“这个意思啊，小崽子想占我便宜了。”
皮鞋完全不扭捏，大大方方挎上了我的胳膊。
整个人几乎贴在我的身上。
“咳咳。”
“办正事，正经点。”
我轻咳几声，稍稍推开她。
皮鞋哪都好，就是不知道为啥，我总感觉她对我有意思。
莫名其妙的。
我们走进玉石店，就迎上来两个小姑娘。
“两位一看就是外地的，咱这河磨玉带回去，不管是送人还是送礼，都能拿得出手。”
“是啊，这位美女气质这么好，买块河磨玉项链，肯定更漂亮了。”
两人不遗余力地推销着店内的玉石。
“啥外地的，本地的，来看看。”
虽然外地人的身份可能更好用，但我一口地道东北口音，一张嘴就露馅了。
根本没法装。
两人一点也不尴尬，隔着玻璃柜子给皮鞋介绍。
我便趁机打量店内的情况。
商铺地方倒是不大，大概70平米。
除了正面有三个柜子用来摆放玉石，就只有一张办公桌。
此时那边还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
喝着茶，低头在本子上不知道写些什么。
应该就是这家店的老板。
虽然没有在店内偷窃的经验，皮鞋也不了解。
但是我觉得和偷钱包大同小异。
最重要的就是确保自己的偷窃环境。
是否会露出很明显的视角给其他人。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扫了一圈，我把注意力放在了柜台上。
皮鞋已经尝试了好几款玉镯。
看着柜台上动辄上万的大分量手镯，我气不打一处来。
皮鞋还真当自己是来买玉镯的了。
这种大体积的东西，几乎没可能在售货员的眼皮子下偷走。
看也是白看。
而且这铺子的试戴流程与我的想象大相径庭。
我一个大老爷们，平时不喜欢穿金带银。
再加上一直在工厂上班，几乎没去过首饰店。
偶尔陪刘艳凤去买点小饰品，去的也都是街边小店。
或者是商场里的小铺子。
那些地方所有的饰品都不是很值钱。
虽然也放在柜子里，但都是散的。
铺一张黑色或白色的绒布，再把一样样饰品摆上去。
顾客要试戴，就一股脑拿出来。
没达成交易就再放回去。
我原本以为这河磨玉也是如此。
原本的打算就是等售货员把玉石拿出来之后，悄无声息地顺个小物件。
但这下计划落空了。
这高档的东西，不住集体宿舍了，全是单间！
哪怕是芝麻大小的玉石都有单独的盒子包装。
想浑水摸鱼，根本不可能。
“老公，你看这件怎么样啊？”
皮鞋演戏入迷了般。
伸手指了指柜子里的几件河磨玉项链。
“哎呀，这位美女，你真是有眼光。”
售货员一听皮鞋的话，来劲了。
马上把那项链拿了出来。
十几颗质地细腻，散发着暖光的玉石被串在一起。
“戴上试试，试试。”
原本放弃偷玉石的我，看着项链来了精神。
这不就是机会吗！
售货员以为来业绩了，一刻也不耽搁。
赶紧拿起项链就往皮鞋脖子上挂。
“这项链多沉啊？”
我装作不经意地问了问。
“不沉，不沉。”
“这是质地最好的河磨玉。”
我点点头，又问道。
“那是拿什么材料当的主线，串起来的，不会断了吧？”
“你放一万个心，咱这绳子用的是尼龙绳，肯定没问题的。”
售货员胸有成竹地给我打包票。
至此我已经在脑海中构筑了一个可行偷珠子办法。
“老婆，这东西可不便宜，咱回去研究研究，过几天再来。”
我给皮鞋使了个眼色，她也心领神会。
“好吗，老公你可说好了，得买给我哈！”
说着她抱着我的胳膊往外走。
两个售货员和老板都跟了出来，明显把咱俩当成有钱人了。
“咋样，死心了吧。”
“这一套流程下来，根本没机会偷，抢还差不多。”
走出去没多远，皮鞋和我说道。
“为啥没机会，又不全偷。”
“最后那串项链，值六万三！”
“上面的一个珠子就值5000！”
我松开皮鞋紧紧抱住我的手，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