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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谁说我没偷

    老猫身边,大雷和皮鞋都在。

    皮鞋蹲在树旁,想要开口,但最终还是没说些什么。

    条哥摸了摸下巴,摸出一根烟点上。

    老猫还在喋喋不休。

    “条哥,不是我说啊,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

    “咱三组才轮到这火车站的肥差,就被这小子搞了一下。”

    说到这老猫从兜里掏出两个钱包。

    “条哥,不是我说啊,要是这小子没跟人打起来,咱们三至少还能再偷一波。”

    “这小子他妈没点子纪律性,热血上涌就能跟人干起来!”

    条哥打开钱包,手指撑 开,往里面瞄了瞄。

    随后拿着钱包在手上甩了甩,没言语,低头思考着什么。

    此时我也走了过去。

    见我走过来,老猫顿时火冒三丈,迫不及待地指着我的鼻子就要开骂。

    “好了,老猫,先闭嘴!”

    条哥从钱包中夹出几张钞票。

    我瞅了眼,300元左右。

    “这趟收成还行,你俩呢?”

    条哥问了问皮鞋和大雷。

    “200多。”

    “我也是200多。”

    皮鞋和大雷都掏出收成,递给了条哥。

    “都还可以。”

    条哥拿过两人的钱,瞟了我一眼。

    “你呢?”

    “听说你跟人干起来了,把咱来这干嘛都给忘了?”

    我与条哥相处时间不算短,但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语气这么冷。

    脸也耷拉着,明显在压着火。

    “条哥,他,他能有什么收成。”

    见条哥质问我,老猫也有了底气,抬手指着我。

    “条哥,消消气,这小子不是第一次吗,没经验没经验。”

    皮鞋轻笑了几声,站起身来到条哥身边。

    短跟的皮鞋在地上抖了抖,差点没站稳。

    “年轻人吗,可能跟人发生口角了,也正常,你说呢。”

    大雷没说话,往旁边缩了缩,臃肿的身体略微打了个哆嗦。

    似乎在害怕些什么。

    条哥没理皮鞋,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的收成呢。”

    “哦,收成啊。”

    我从怀中掏出十几张百元大钞,抿成扇形,扇了扇风。

    “不多,也就1000多。”

    见到我手上的钱,老猫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

    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憋得铁青。

    皮鞋松了口气,退到一侧大口喘着粗气。

    “行啊,你小子,牛逼。”

    条哥丝毫不怀疑我这钱的来源。

    毕竟他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

    前几天吃饭都是他请的我,知道我兜比脸还干净。

    “谁说我和人干仗了?”

    我把钱交到条哥手上,往老猫那边走了几步。

    “哦,是你啊,你只看见我干仗,没看见我偷了他的钱?”

    “啧啧啧。”

    那时候我才20多岁,又压抑了那么久。

    能嘲讽别人,当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老猫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说话。

    “好了,你小子偷的钱是够用了。”

    “但是也让咱们今天没得搞了,下次注意点。”

    “找机会也不是这么找的。”

    条哥给我甩了一支烟,又从皮夹里抽出我的那份钱。

    700块!

    有了这档子事,今天确实偷不成了。

    条哥只叫我们先走,明天再来。

    说完就带着钱屁颠屁颠走了。

    等他走后,老猫也觉得有点待不下去,灰溜溜地走了。

    皮鞋和大雷立马把我围住。

    “你小子行啊,差点替你挨一顿揍!”

    皮鞋笑骂着,踹了我一脚。

    疼倒是不疼,她的那双皮鞋看着沉,没想到落到身上轻飘飘的。

    当时我以为是她没用力,也就没多想。

    “你他妈的,吓死个人!”

    大雷声音依旧洪亮,真没对不起她的号。

    “你也是他妈胆大,真就敢替这小子说话。”

    大雷冲皮鞋说了嘴,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

    “咋的,条哥还能宰了我?”

    我意识到条哥没有表面上那么好说话,开口问道。

    “你以为啊,贼不走空。”

    “咱要是这一趟走空了,条哥要你半条命。”

    皮鞋白了我一眼。

    “知道为啥把我们三换到火车站了不?”

    “前段时间,火车站的那十几个人,每天才偷个几百块,老爷子生气了。”

    皮鞋左右撒么了几眼,压低声音说道。

    “有一个被条哥切了半根手指。”

    我这是才意识到,条哥说到底也是个狠人。

    不然也不可能坐到这个位置。

    “好了好了,知道了就行。”

    “倒是你啊,真有两下子,第一次蹚水就整了1000多啊。”

    (蹚水:小偷第一次行窃,行内叫蹚水。)

    皮鞋双手环抱在胸前,本就丰 满的身材显露无疑,一双泛水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

    我咽了口口水。

    这娘们身上的味道,与刘艳凤完全不一样。

    “侥幸,侥幸。”

    “侥幸也得请客,这么热的天,喝啤酒!”

    眼看中午了,大雷提议让我请客。

    那时候急头白脸吃一顿也就几十块钱。

    再加上皮鞋当时为我开脱,这顿饭请也就请了。

    我们没在火车站附近吃。

    那破地方,啥都贵。

    走了几条街,我们找了个小饭馆。

    点了三个菜,锅包肉,青椒炒肉,还有个花生米拌黄瓜。

    又要了一提啤酒。

    “来来来,我提一杯。”

    菜刚上来,我就起身倒满了酒。

    “两位姐姐以后多多关照。”

    “呦呦呦,你小子嘴还挺甜。”

    大雷就是个女汉子,我酒刚到嘴边,她就炫了一瓶。

    酒过三巡,皮鞋和我讲了讲她们平时的分工。

    她们两个加上老猫都早早就入了行。

    都有十几年的经验。

    往常她们都是在另一片商场偷。

    这几天才换过来。

    “老猫这人啊,性子急,不愿意接纳新人,但还是有两下子的。”

    皮鞋夹了口菜,陆陆续续说道。

    “咱们在商场里面偷,可不只是偷单儿,有机会还得偷双儿的。”

    “偷双儿的时候老猫可就有大用了。”

    我一愣,啥玩意叫单儿,啥叫双儿啊。

    刚想开口问,门外就走进来几个人。

    穿的破破烂烂,大包小裹。

    进来之后就大大咧咧地坐下,喊服务员点菜。

    “巧了,这不是三喜老爷子的人吗?”

    一个矮个子中年看见皮鞋和大雷有点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