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且她躺下蜷缩着都不挤，感觉真成小孩子了，老夏一只手就能提起来那种…
这是冬灵想法。
不过地铺很软。
然后，少女又将毯子裹好。
嗯…更舒服了，就是躺着犯困，那再帮老夏试睡三十秒就起来！
反正仅半分钟，肯定不会睡着。
而冬灵想着，安心闭上眼，心中默数。
一…二………
—
许久。
有人进入主卧，是夏俞。
而地铺上那缩成一团的白毛显眼。
是冬灵。
她在熟睡，只露出一侧脸颊，带着些婴儿肥，时不时蹭蹭枕头。
不过，毯子仍旧没盖好。
一双细软玉足露着，白里透红，小巧玲珑，并拢在一起。
而夏俞微愣。
他没在意那两只可爱脚丫子，仅是蹲下小心翼翼摸了摸少女额头。
还好，不烫。
之后，夏俞捻脚捻手离开。
临走前，冬灵毯子被盖好，遮住玉足，因为脚底受寒容易着凉。
那样她会难受。
且上午没课，老冬懒觉睡至中午也无事，没人会说什么。
有课同样不要紧，请假就好。
—
—
不知多久过去。
冬灵眼前，环境老旧，处于昏暗角落。
像是梦，视野下垂，似低着头，能见身上校服破旧，画面灰黑朦胧。
恍惚间，还有女人在说话。
“姓林的，那费钱玩意又得了心脏病，听说不治会死啊，”
声音隐约，不太清楚。
但能听出其尖酸刻薄。
而少女确认此并非往昔记忆，无丝毫印象，于是也在迷茫。
然后，有男人回应，嗓音满是不耐烦。
“屁，指不定是黑医院想吞老子钱才整的，你看她不没事，哪有病？”
再然后，画面黯淡，
……
可半晌，那再度亮起，却有变化，视野主人似紧紧蜷缩在床上，还在轻颤。
然后，话声又浮现。
“治不治？万一贱妮子死了怎么办？”
“屁，指不定她装的，就是贱。”
而视野主人一僵，又缩紧了些，颤得更严重，似在害怕。
之后，冬灵沉默，意识到什么。
视野主人，是原身。
…
再之后。
于一片漆黑中，有人轻语讨论。
“九零一那位昏迷病患什么情况？”
“心脏病吧？确诊还拖了好久才来治，也不知道当父母怎么想的。”
“听说还有抑郁症。”
“……”
—
然后，视野仍是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只是能闻有人在怒骂。
“睡睡睡就知道睡，不去上课吗！怎么不睡死啊？”
而冬灵听见一道熟悉嗓音。
是原身的，低低弱弱，带着怯懦与无措，不安地小声解释。
“今天上午，没课…”
“没课不知道去找个活干？装什么抑郁浪费钱？就是贱。”
—
还有…
“医生说要给那费钱玩意补营养，不然容易有什么后遗症？”
“不都一样，我查过了，顶多就是力气小点，反正老子没钱。”
“那算了，浪费。”
…
…
半晌，在一片寂静里，原身蜷缩着，眸前依稀，在喃喃自语。
“死掉，是不是就不疼了。”
…
这句话，她说得平静。
又带着些许疑惑。
…
…
在死寂中，冬灵惊醒。
她在心悸，在惊惶。
呼气急促，却又怔怔的，沉浸于原身灰蒙记忆中未缓过来。
然后，冬灵抬眸。
入目昏暗，房间没开灯，窗帘没拉开，雨声滴滴答答地响。
大雨滂沱，一片雾朦。
凉意瘆人。
少女无言，垂眸。
身躯孱弱，力气极小，被子都搬不动，她今天所疑惑一切皆有了答案。
因为心脏病未及时治疗。
养父母怀疑着，就像原身日记中那样，质疑她抑郁是否属实。
再然后。
营养不良又导致后遗症严重。
所以，少女格外病弱。
—
而冬灵也有迷茫。
她不清楚梦忆前身过往原因，许是由于重生，又或是什么。
但仍似日记中最后一段般。
…
‘嗯…所以，我就先行一步啦，离开这个…灰蒙蒙的世界。’
…
的确。
灰蒙蒙的。
…
就宛若是真正冬灵眸中世界般，梦中画面无一丝色彩，无一丝光。
太绝望窒息。
…
然后，她还在想。
明明自己与原身极度相似，但人生却是两个极端，天差地别。
所以，为什么？
这有答案，仅是身前站着人，有老夏，有那个从小便护着她的老夏。
…
之后，少女恍惚。
她记得，于曾经确诊那天，病房里，夏俞咧嘴笑着，安慰说。
“没事嗷老冬，医生说那病能治好的！只要有钱就成，你安心休息，医药费老夏去挣。”
没有质疑，没有犹豫，怕她难受，于是想尽办法安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