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官墨知道夏冬对彼此究竟有多在意,超越自身,比己命还重要。
高三,他与两人相遇。
那时,夏冬生活艰苦,但并不灰心,冬凌身上衣服总是干净的,也不旧。
而他身上带着一种病态,极体弱,不过每天都会有肉吃。
是夏俞买的,且其常乐呵呵地对冬凌碎碎念着。
“我问过医生了,多吃肉对身体好。”
而他自己衣服灰蒙,旧旧的,放学就去干活,因为要赚钱给冬灵治病。
上官墨曾问过,可他只是笑笑回答。
“老冬穿旧衣服多不好,万一被人笑话怎么办?”
“那你呢?”
“他们说什么与我何干。”
—
那时,冬凌几乎是一直被他养着。
因为有心脏病,有低血糖,再加常年病弱,身体不好。
所以夏俞死活不让白发少年一起打工。
他说。
“老冬身体不好打什么工?多累呀。”
“你就不累?”
“累,但我累可以,老冬不行。”
“而且,我不挣钱怎么给老冬治病。”
那年,上官墨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友谊。
—
与高中其他学生不一样,两人早熟很多很多。
在青涩年纪,他们不会玩乐,一个拼命挣钱,一个搏命学习。
至于家长?两人从来就没有过。
他们只有彼此。
冬凌性冷,作为年级学神不喜出言,可与灰发男孩相处时总会笑得温和。
他粗心,成绩只能勉强算好。
不过夏俞曾道过一句话让上官墨到现在都还记得。
他说。
“天大地大,老冬最大。”
所以,夏俞有好东西总是会笑呵呵地先送冬凌那儿去。
—
后来,高考结束。
但夏俞失利。
因为他平时过得太累,做苦工,干苦活,疲惫不堪,耗尽心神。
尽管会在白发男孩面前装轻松,但他哪有心思全力学习备战高考。
可那天,冬凌抬眸,平静开口,以南省第三身份。
“谁要夏俞,我就去哪。”
—
于是,夏俞被南市大学录取。
但他原本也仅是差几分,因为冬凌总是会花费大量精力给夏俞补习的。
甚至其还因此被学校老师约谈过。
可那时,冬凌仍旧平静出声。
“你猜我读书是为了谁。”
然后,那天过去,再无人管此事。
—
大四。
火灾后。
夏俞身上多出不少疤,其中有一块极大,覆盖近乎整个背面,很难看。
是被烧的。
在那之后一天,上官墨也曾问及此事,而他摸摸鼻子,笑笑道。
“我寻思着那天要死呢,都不准备逃了,而且被火烧确实有点难受。”
然后,上官墨又轻声问。
“你当时怕么。”
…
“怕呀,怎么不怕?”
“我担心自己要是死了,老冬还没被救,我就拉不住他了。”
“而且,万一我走之后,有人欺负老冬怎么办?”
“所以,我不想死。”
“但你之前听我说过的。”
“如果有一人会离开,那不会是老冬,可为什么?”
“因为我死就好。”
—
—
于是那天。
上官墨首次知道,原来…真会有人把其他人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要。
—
—
画面来到现在。
夏俞闻言久无回应,只是笑,情绪还有点不对劲,像是…已经说不出话。
他演得似乎很像。
就恍若老冬真的离去。
可夏俞,其实从未在演。
且有时,他也怕。
怕现如今…一切都是假的。
—
良久,上官墨挂断电话。
之后,夏俞回房间,轻轻推开门,却见冬灵已经醒了。
因为房间寂静,没有夏俞熟悉键盘声,所以她睡不着。
而冬灵安静坐在床上。
她毯子也没盖,白皙双腿展露,揉了揉眼睛,然后又是伸懒腰。
少女姿态慵懒,身材纵然娇小,但却玲珑有致,头顶那撮呆毛已经重新立起。
“唔…老夏,谁找你呀?”
软萌白毛懒洋洋地询问。
冬灵刚才其实没有睡深,所以也隐约听见有人找老夏。
之后,他就出去了。
而夏俞默默转身才回答。
“上官,他说走读批好了,然后…”
“啥?”
白发少女表示好奇与疑惑,夏俞则是想了想继续开口。
“他让我瞒好了。”
“还有就是说,假如………应该会高兴。”
随后,夏俞无奈一笑,解释道。
“上官那小子也误会咱俩了。”
“噢。”
而冬灵点点头,之后摸着下巴思索一番,又笑盈盈地认真出声。
“确实,假若…我没回来。”
“那我要知道老夏你找到像原身这样的白毛女友,肯定得嘎嘎开心,嘿嘿。”
因为人生计划表第一页完成!
毕竟老夏喜欢白毛。
如果他有白毛女友的话,那便定是欢喜的,所以她也高兴了。
“别说这些话,不好的,且类似老冬你这样的白毛,能有谁会看上我?”
夏俞闻言则是摇头轻语。
毕竟没有很帅,也无高薪,并非那种完美男主角。
且他身上有不少疤痕,虽然极淡,但仔细看也是能望出来的。
特别是背后,一点也不好看。
所以,夏俞自认普通。
而他这辈子认识最厉害的人就是老冬。
她是画师圈新星,每月找她约稿者数都数不清,稿酬动辄上万。
且网上有不少她所绘作品。
总之也算颇有名气。
甚至老冬当年还是高考市状元来着,分数南省第三,可优异了。
“噢噢,不过那也说不准哦。”
而少女笑吟吟的。
以前不知道。
但现在,老夏就有一个很在意很在意他的白毛女神。
只要他想,就能随时白给那种。
因此,才不是没有白毛能看上老夏,他超级优秀的!写的书有好多好多人看呢。
且特别高,她看他都要仰头,月收入临近过万,不仅是一流大学毕业,还会做饭!
虽然尚在学。
可夏俞仍旧是这世上最最最厉害的人。
至少,于她而言是。
—
但忽的,冬灵抬眸,困惑道。
“老夏,你怎么一直背着我?”
而夏俞沉默一瞬,淡定道。
“没事,突然有些渴,我去喝点水。”
可少女察觉不对,下床侧身一看。
噢,老夏又流鼻血了。
等等,为啥?
她想着,默默低头看了眼,有起伏,好像在发育,且刚才似乎伸过懒腰来。
于是,冬灵呆了呆,脸颊蓦然红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