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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近在咫尺,不过短短四十八小时,基本眨眨眼就过去了。
之后,冬灵换完衣服,光着脚丫子离开房间,然后下楼。
少女还有点迷糊,走路慢吞吞的,身上浅蓝夹白的T恤也有点歪,露出一侧香肩。
主要是她现在都穿以前衣服,但那些衣物真很宽大,衣摆都能遮冬灵小半个大腿。
另外,在下楼还未至客厅时,她便见那坐着道熟悉身影了。
是夏俞。
自冬灵回来后,他便再没晚起过,甚至起得比她还早。
因为要给少女打下手,顺带学做饭,且称绝不缺席一天。
但她也知道自家老夏性子,以前就没有哪天不赖床的,便说,会等他,不用起早。
毕竟两人晚点吃早餐也无碍。
可夏俞哪会让冬灵等自己。
所以如果她打开他手机便会发现,他订了十二个闹钟。
自七点开始五分钟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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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后,做饭时间开始。
但夏俞默默避着冬灵,小声道。
“老冬,你理理衣服…”
而她低头一看。
宽松T恤更歪了,白皙锁骨也露着,再加冬灵头顶还有呆毛,对男人杀伤力极大。
“噢…”
然后,慵懒白毛轻轻应声。
她之前都不太注意的,因为有点麻烦,弄好后很容易又歪,所以就干脆懒得理了。
毕竟家里又没别人,就老夏在。
可他能随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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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早餐后,小小一只的少女躺在沙发上,仰天发呆,还在喃喃。
“后天…”
因为她摸鱼生活即将结束了。
这是很痛苦的。
且有时候,冬灵觉得时间怎那么快?明明上一秒还在半个月前来着。
瘫了一会后,她忧郁开口。
“老夏,咱是不是得收拾收拾?”
以前两人开学前几天都如此,把一切事先整理好。
而夏俞愣了愣道。
“是的吧?”
于是,青年和娇小白毛起身,但又发现似乎并无要整理的?
毕竟开学所需证件就那么些,之前夏俞已经清点过,没少。
至于行李,按冬灵情况不可能住校的。
且他也不会同意,就无法想象她独自待那该有多害怕难受。
因为重度社恐症可不是说着玩玩的。
而虽然冬灵辅导员已经在给她申请提前走读,但估摸着还得一周才能下来。
那怎么办?
两人沉默。
可忽的,冬灵似是忆起谁,也不软趴趴了,坐起身问,眸中浮现一丝期待。
“上官是不是在南市大学任职来着?”
她口中上官算是他们仅有不多熟人之一,自高中相识,全名上官墨。
且高考后与冬灵夏俞一同考入南大。
甚至几年大学光阴都和两人同宿舍,在如今关系不错,常有往来。
“好像是?当系主任来着。”
而夏俞仔细回想后确定。
在当初冬灵离开时,上官墨还专门来过几回,就生怕他想不开也走。
只能说,其是了解夏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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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个电话被拨出,且很快接通。
“喂,咋了夏?”
那头,一个平静嗓音响起,很熟悉,是上官墨平时模样。
他性格很安静。
且平时总是波澜不惊的,也不怎么喜说话,交往最深的就是夏冬两人。
“就是,我这遇到点事儿…”
夏俞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出言。
“哦哦,什么?我试试能不能帮。”
电话对面,上官墨安抚询问。
他知道冬凌离开,曾沉寂许久叹息人世悲哀,也恐夏俞就此一蹶不振。
甚至…自寻短见。
因为,他家那位老冬离开了。
这是什么概念?
那个占据夏俞每一帧记忆的人。
那个与他七岁相识,彼此无父无母,互相依靠陪伴走到二十五岁的人。
不在了。
几乎无人能体会那是什么感受,但大抵就是…活着每一秒,都如同窒息。
而且,夏俞也算是自己为数不多朋友。
不过如今他状态好像不错?
虽然不知发生什么,但总归是比之前活死人之态要好的。
…
片刻后。
“你有个朋友身患心脏病和低血糖,再加重度抑郁与重度社恐,想提前申请走读?可以的。”
“但一些证件照和病历单需要发我,在正式上课前能下来,话说他叫什么,我认识么?”
上官墨应下,有觉描述与夏俞家那位老冬有些像,稍感奇怪。
而夏俞顿了顿,回应。
“冬灵。”
然后,那头沉默几秒,再出声时话语已然带上茫然与惊震。
“谁?你家老冬??”
“不是,灵巧的灵…”夏俞苦笑解释。
至于上官墨则又是无言一瞬,迟疑着开口,像是明白什么。
“女孩?”
“嗯。”
之后,对面那头寂静几秒,传来小声询问,语气里浮现一丝无奈。
“替身文学?”
是了,上官墨也意识到夏俞此刻好像就是想他家老冬想疯了。
所以,他寻到那位同名同音,身体症状都与冬凌极度相似的女孩与其接触。
而夏俞没说话。只是先挪动脚步。
他就像是怕被人听到什么,特意去到无人处,然后才悲哀笑笑,抽纸擦了擦眼眶。
“你知道么?她…很像老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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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安静,只存一声叹息
“好好,但你也认真待人家,不然你家老冬知道是要生气的。”
“而且,那女孩是重度抑郁,你尽量时刻陪着她,一定要有耐心。”
“就把她当成你家老冬对待,也别让她知道冬凌,尽全力给她治疗……”
那天,上官墨唠唠叨叨说了许多。
而最后,夏俞垂眸回道,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坚定。
“会的。”
…
挂断电话后,他终于松下心神,抬眸,却见冬灵默默竖起大拇指。
“老夏,你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夏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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