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陆达把江枫叫到府中,详细地询问了整个事情的经过,随后,才咬牙切齿地道:“这绝对是李不凡那厮干的!”
“可有确凿的证据?”陆达一脸阴沉地道。
“没有!血案发生的当天早上,我就返回了汴梁。等赶回去时,整个伯爵府都被大火烧毁了,后来又遇上了下雨,所有的痕迹都被清洗了。”
“可有刀枪箭等兵器留下?”
“没有,别说刀枪箭了,就是对方的尸体,都没有留下一具,想来应该是被刻意清理过,”江枫无奈地道。
“可有活口?”
“未曾发现!”
“可有目击者?”
“目击者倒是找到了几个,但是,他们却说,这群土匪在行凶前,都戴着牛头面具,很是凶煞,根本瞧不出长个啥样。”
“这个李不凡,做事滴水不漏,不可小觑啊!”陆达感叹地道。
“那舅舅,我们该怎么办,就这样放过李不凡?我们江府三千八百四十三口,都死在了他的屠刀下!我不甘心啊!”
“还不是你招惹的祸事,你招惹谁不好,你去招惹个疯子,活该你们家倒霉!”陆达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舅舅,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害死了父母,”说着,江枫就左右开弓,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巴掌。
“但,舅舅,这血海深仇,不能不报啊!”江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
“血债血偿,天经地义!”陆达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子上的茶杯、茶壶“”直响。
“这样,你去找那几个目击者,威逼利诱,让他们明日早朝时,在陛下面前,指证是李不凡所为。”
“再把李不凡纵兵行凶,血洗抢劫伯爵府的消息放出去,到时候,众口铄金,李不凡就是跳进黄河也别想撇清。”
“高!舅舅就是高!哪怕最后,陛下因证据不足,没有治李不凡的罪,我们也有了向李不凡复仇的理由,到那时,就算我们把李不凡杀了,朝堂之上也不会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就是这个理,先在汴梁城的舆论上做实了李不凡抢劫血洗伯爵府的事实,再一步一步把证据亮出来,老夫就不信,搞不死他李不凡!”
陆达嘴角扯了扯,一副阴森恐怖的样子,说道。
“对,搞死这狗日的,一介草民,也敢在我们面前放肆,真不知道‘死’子怎么写,那舅舅,我先忙去了。”
“嗯,放心,明日早朝之上,我会狠狠地参李不凡一本,请求陛下为江伯爵做主。”
“那就多谢舅舅了。”
“你也可以多进进宫,据实跟德妃好好说道说道,让其在陛下耳边多吹吹风,到那时,李不凡想不死,都难!”
“谨遵舅舅之命,我这就进宫去。”
“嗯!”
“舅舅,要不要派死士,过去把李不凡给……”江枫在准备离开时,回头对着陆达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先等等吧,看看陛下怎么说,如果陛下不为我们做主,再说!”
“是,舅舅!”江枫愤愤不平地退出了相府,往宫里去了。
而当天中午,汴梁城的大街小巷,各大茶馆、酒楼、饭店,甚至是烟花柳巷之地,都传出了李不凡嗜杀成性,屠戮伯爵府,抢劫银两用做军资的事情,而且像股飓风,越飘越远。
第二天早朝,当苏定国坐定,群臣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之后,陆达就第一个跳了出来,参奏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准!”苏定国也收到了风声,一见陆达这个做派,就知道其所为何事。
而且,在其昨晚宠幸德妃时,德妃也在其耳边,提及了江府被屠戮的事情,说是李不凡为了筹集军需,纵兵抢劫,血洗了江府三千八百四十三口人,让苏定国为其做主。
“陛下,臣要参李不凡嗜血成性,为了军资,纵兵抢劫,血洗江伯爵府,请陛下为江伯爵做主!替江府枉死的三千八百四十三口人,讨回公道!”陆达声泪俱下地说道。
“可有证据?”苏定国不缓不慢地问道。
“有目击者为证!”
“传目击者进殿!”苏定国命令道。
“传目击者进殿!”一旁的高公公大声叫喊道。
不一会,早已等候在殿外的三名男子,就被带到了殿内。
那三名男子,来到殿内,赶忙跪下磕头行礼道:“草民张三、草民李四、草民王五,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们该当何罪!”苏定国厉声喝问道。
“陛下,饶命啊!陛下……”那三名男子那见过这样的场面,被苏定国这么一喝问,早吓得魂飞魄散,赶忙磕头求饶道。
“你们可知道,朝廷之上,胆敢欺瞒陛下,可是要杀头灭族的,谁也保不了你们!”左相怕那三人露相,赶忙站出来,说道。
“陛下,饶命!草民不敢,草民不敢!……”那三名男子磕头如捣蒜般,求饶道。
董仲谋见已经把那三人吓唬住,便问道:“你们可曾亲眼目睹李不凡上将军带兵杀入江伯爵府?”
“是的……是的,我们都看见了,”那三名男子偷偷地瞅了陆达一眼,额头冒冷汗,哆哆嗦嗦地说道。
“那李不凡长得啥样?当时穿什么样的衣服?可有明显特征?”董仲谋进一步追问道。
“做伪证要死,不做伪证也要死,为了家人,只能搏一搏了,”张三心里想着,一咬牙,便道:“当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看得不太清楚,但草民真真地听到,有人叫李不凡上将军!”
“是叫李不凡上将军还是叫上将军?”董仲谋抓住要点,赶忙问道。
“草民坚信,是叫李不凡上将军,”那张三战战兢兢地回道。
“是的,我们也听见是叫李不凡上将军。”那李四、王五也赶忙附和道。
“陛下,臣觉得,他们在撒谎!”董仲谋斩钉截铁地道。
“哦,左相为何如此觉得?”苏定国问道。
“陛下,在军中,兵士们对他们的将领,只会称呼其职位,不会直接称呼将领的名字,这是对兵中将领起码的尊重。”
“因此,臣觉得,这三人,是受人威逼利诱,来构陷李不凡的。”
“董仲谋!你这是在怀疑老夫了?”一旁的陆达跳了出来,指着董仲谋喝问道。
“右相,昨天中午,汴梁城的大街小巷上,就传出了李不凡血洗伯爵府的事情。”
“如果没有人在幕后操纵,别说汴梁城的百姓了,就是这朝廷上的文武百官,见过李不凡的也不多,如何能在这短短的几日之内,就了解了远在几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
“右相,你说是也不是?”董仲谋一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样子,气得陆达直跳脚。
“右相,可是如此?”苏定国盯着陆达,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