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6点钟
杨灵越和刘一菲坐上车,出了门。
“你和我妈出了趟差关系变这么好了呀?像朋友一样。”
“不好吗?”
刘一菲好奇地问:“嘿嘿,挺好的,你怎么做到的呀?”
杨灵越平静地解释道:“还是工作接触的原因。当着那么多同事的面,我总不能一副尊敬长辈的样子吧,那样会让他们无所适从的,对于我管理公司来说也很不利。”
刘一菲皱了皱鼻子:“好吧,这个我学不来。”
杨灵越乐道:“哈哈,你这是想倒反天罡啊,你之前和我妈相处不也挺好的吗?”
“嗯,阿姨”
杨灵越看着吞吞吐吐的刘一菲疑惑道:“怎么?”
刘一菲笑了一下说:“没事。确实挺好的。
杨灵越不知道的是,他的妈妈刘青娜隔段时间就会给除了范小胖之外的三人打打电话,曾莉和于俐是很自然,很开心的聊东聊西,聊家长里短。
刘一菲却是有些负担,见面其实还好,电话里她就不知道聊什么,只是问什么答什么。
有心想和男朋友说一下,但更不知道怎么说,说我不想让你妈给我打电话?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儿?
今天看到自己的妈妈和男朋友相谈甚欢,她开心的同时,自然要学学。
说到底,刘一菲从小生活的环境决定了她所受到亲近之人的关心是极少的,她的爸爸关心她,让她感动的同时,也有不适,所以才会拧巴。
她爸爸如此,更别说接触时间更短的未来婆婆了,而且也聊不到一块儿去。
随后刘一菲又说起了她的工作,杨灵越发现她的话很多,然后察觉了这背后掩盖着的紧张,尤其是距离约定的饭店距离越近越是如此。
于是杨灵越索性挑开了说:“茜茜,你就当陪我参加一个商务晚宴,负责美美的就好。”
“哪有不化妆参加晚宴的。”
“那也很美。”
“哎呀,抱抱我。”
杨灵越揽过她,吻了下她的额头,然后认真地说:“茜茜,这件事情你不能依靠我。如果你需要我的建议,那便是你需要自己面对,听从自己的内心,如果不愿意去,也无所谓的,相信他也会理解。”
刘一菲先是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谢谢你,灵越。”
杨灵越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戴着棒球帽,属实手感不佳。
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杨灵越便抵达了饭店,是一家会所性质的。
想来安多康也是考虑到自己女儿演员的身份,不愿意惹麻烦,又不好去双方的家里,毕竟妻子和前妻都不乐意彼此之间的往来。
杨灵越牵着刘一菲的手进入包房,却发现穿着一身灰色西装,戴着金丝眼睛,与刘一菲挂着相,文质彬彬的安多康已然在场了,见他们二人进来,连忙站了起来,眼睛只是看着刘一菲。
然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笑脸:“茜茜,过来了。”
刘一菲应了一声:“哎。”
这时,一个讨厌的声音打扰了安多康这父女多年未见的气氛,还拉着女儿的手,嗯,就是讨厌,起码安多康如此认为。
“叔叔您好,一直都想拜访您。”
“你好。”
安多康伸出手和杨灵越浅握了一下。
随后两人坐在了安多康的对面,人家完全没有和杨灵越聊天的兴趣,只是问着刘一菲的近况,刘一菲也没敷衍,认真回答着。杨灵越嘴角含笑,默默听着。
刘一菲全程都没叫一声爸爸。
随着陆续上菜,话题从安多康招呼两人吃菜,也变成了最近网上关于杨灵越“海外救我小命”的新闻。
“张领事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托我向你道声谢。”
杨灵越很感动啊,终于看到我了,便笑着说:“应该的。”
安多康被噎了一下,心想这年轻人,可真不谦虚,想想自己是带着任务来的,也就继续说:
“国内有些声音说我们这个学院是花纳税人的钱,资助外国人,还有人问为什么不把这钱花在国内教育上。你怎么看待这些说法呢?”
杨灵越不由佩服,不愧是外交官,质问都是语气温和,温文尔雅。
可不是嘛,自己否认了学院的一些属性,这相当于打人家的脸;还有就是嚯嚯了人家女儿,哪怕是久未谋面的父亲,难免不高兴。
“我虽然不太懂金融,但也能明白一个浅显的道理,那就是外海的这些钱一旦回流,对于民众就是灾难,通胀嘛。从生意角度讲,前期的赔本赚吆喝也是应当。
我明白叔叔您的想法,那么为什么要给一个中文培训机构附加那么多它不该有的属性呢?”
安多康认真地说:“眼光还是长远一些好,汉语推广和文化传播事业,不仅是瞄准当下,更是赢在未来;不是利于某些人,而是利于整个国家,即全体国民。”
杨灵越同样严肃地说:“我认同您的看法,也没觉得自己鼠目寸光。我也清楚的明白,全世界都在讲中文的时候,就是我们说什么他们都得听的时候。
我不清楚张领事有没有表达清楚我的说法,我所表达的是去掉或者减少琴棋书画各种国粹的推广。我坚持认为,这就是事倍功半的做法,说半都是夸大其词了。
就不能把这部分的资源用在其他方面吗?
一架古琴的钱能换成多少类似西游记小人书一样的东西,无非就是翻译一下嘛?
一身京剧的行头,能换成多少羊肉串呢?通过羊肉串能不能讲讲全世界最好吃的羊肉在中国呢?”
直到现在,安多康才稍微认可了些杨灵越,不是他所说的内容,而是他的态度。
想到自己的任务,不由带了几分别扭。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会考虑。嗯我不是在法国工作嘛,咳,你有没有想过,中法民间有什么方法能”
杨灵越看着安多康不自然地比划着手势,想笑,刘一菲都看出来了,有点尬。
这特么是见自己脑子活泛,问计来了。
不过也没让人家尴尬,便抢白说:“叔叔,我明白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