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灵越举起了手，就在苏木发言时。
苏木皱了皱眉，问：“杨灵越，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苏老师，电影就是一种意识形态机器，这个观点，您认同吗？”
苏木点了点头：“当然，不止是电影，一切艺术总是这样或那样的方式表现其倾向性和政治性的，实际上并不存在非政治的、无倾向性的艺术。”
杨灵越说：
“受教了，那么老师和同学应该一定都知道我国的主流意识形态是什么了，不知道的马概课可以判零分了。
综合下来就是无产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文化需求、政治诉求和经济利益。
好莱坞传达的是什么？是资产阶级意识形态。
列宁说：电影是有力的工具，电影这种艺术掌握在社会主义者手中，一定会对群众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显然西方国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要不然WTO谈判时，在进口影片的数量谈判上不会那么胶着了。
通过近期的事件，与苏老师表达的观点。
我个人可以得出一个意见，那就是我们电影学院作为国内影响力最大的电影学校，从学术方面不认真研究策略及提出应对手段，将会很长时间里干扰价值观。”
苏木没有气恼，而是笑着说道：“让我们为杨灵越同学的发言鼓掌。”
反抗老师嘛，学生们最吃这一套，纷纷鼓掌。
“如今是多元化的时代，不仅是科技、学术，还有思想，如同杨灵越这般有理有据的意见和争论，我是认可和欣慰的，也希望同学们也有自己的观点。”
于是同学们又为苏木的大度和风度鼓掌。
苏木微笑，又接着说道：“杨灵越，我建议你就此展开，写一篇论文，学校的期刊一定会欢迎的。”
杨灵越那叫一个佩服啊，避重就轻，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自己的尴尬。
当着其他院系同学的面，杨灵越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含笑点头，他要说的全说了。
前文书曾说过，国内高校是崇尚自由的，况乎电影学院。
再说下去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扣帽子了，这是在学校，而非社会。
论文嘛，倒是可以写一写。
明年，哦，不，已经是今年了。
不过接下来的几天里杨灵越并没有写论文，而是要尽一尽当顾问的职责，那就是关于网络舆情的想法和意见。
信息中心主任亲自打的电话。
也就是从今年6月份开始，人民日报将会组建了我国第一个互联网舆情监测、研究的专业机构。
现在提前了，估计不止公安部有这个任务。
对此杨灵越很是尴尬，显然给他每个月发九千多工资的单位知道了些什么。
活儿是要干的，但肯定不是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拼凑一些具体的措施和想法，这些东西人家更专业。
主任亲自打这个电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杨灵越知道，这是要正在内测的视频网站有关大数据的东西。
定点推送广告这个模式，可以延伸的东西可太多了。
对此杨灵越早有准备，但没想到来的这么早。
交是可以交的，但杨灵越绝对不要奖金了。
于是在1月5日这一天，杨灵越带着技术研发部的阿祥到了信息中心。
看着会议室陆续进来一众面容和蔼，头发花白的大佬们，阿祥握着鼠标的手都有些哆嗦，私语道：“老板，你讲吧，我求你了。”
“你特么在深城怼我时的勇气呢？妈蛋，秦舞阳第二啊你是。”杨灵越很是无语。
阿祥双手合十，连拜道：“老板，我错了，为了咱们公司的名声，你上吧。”
还能怎么办呢？
5分钟后，信息中心主任看向杨灵越，笑道：“杨顾问，人齐了，请开始吧。”
杨灵越深吸一口气，起身，他特么也紧张。
“好的，各位领导上午好，我叫杨灵越，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技术专员陈吉祥。
下面由我为大家讲一下什么是大数据，什么是云计算。
以及两者在互联网舆情中的意义。
请看大屏幕。”
“大量、高速、多样、低价值密度、真实性。 ”
“”
整场会议持续了一整天。
当然不止是互联网舆情监测，那点东西，一个小时就讲完了，听众们提及的问题也很少。
随后阿祥就被借调到信息中心了，闭关半个月。
杨灵越抗议了，但抗议无效。
之后的时间里，又来了一批人，这次就是闲聊了，话题是应用场景、数据安全
重生以来，杨灵越从未如此小心过，大脑如此飞速运转过，当然不是想探讨的话题，而是如何避免暴露什么。
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不太了解”，即使说表达的含义也很浅显，但是正确的。
虽然如此，杨灵越收获了一大堆的肯定、感谢与夸赞。
下午结束后，满面红光的信息中心主任亲自送面色发紧的杨灵越下楼。
“好好休息，真是辛苦你了，你给咱们中心立了一大功。”
杨灵越笑了笑说：“主任，是我们公司的技术人员，我不过是一个复述者。”
中心主任微笑着拍了拍比他高一头的杨灵越，微笑着说：“好好干吧。”
刚上车，杨灵越便接到了樊兵兵的电话，说她刚下飞机，在回家的路上。
杨灵越平静地吐出两个字：“地址。”
樊兵兵很意外，愣了一下后娇笑出声：“现在发你。”
“好。”
杨灵越挂断电话后，又给曾莉打了过去。
“在公安部呢，你们自己吃吧，不用等我。嗯还有，晚上不回去了。”
曾莉很是温婉地说道：“哦，知道了。事情是不是不能说？”
杨灵越笑了笑，如实回道：“对，不用担心。”
曾莉也笑了一下说：“嗯，亲爱的，别太累。”
杨灵越应了一声，便挂断了。
如同今天开会的话一样，全是实话，但杨灵越没有再紧张，或许是这样的事情相比较起来，一点都不值得紧张。
个人与集体、人性自私的抗争等等这一系列内心深处的纠结，让他很难受。
而樊兵兵撞在了枪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