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爸你妈怎么说的?”
独自吃着午餐的曾莉没了胃口,放下了筷子,对着电话那头的杨灵越轻声问道。
“他们尊重我的想法。”
“哦,这样子啊。”
曾莉自然不会问男朋友的什么想法,那也太傻了。
“我想着写完剧本就直接去蓉城,再回京都。”杨灵越如此说道。
“那就是20号以后了?”曾莉语调提高。
“昂。”
“你就是故意的。”曾莉嗔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想多陪陪我爸妈,而且也得等等护照下来。”
此时的杨灵越开着帕萨特刚好抵达长兴南街的出入境管理局。
“哦,你要自己去柏林的话,那我帮你找个向导吧。”曾莉说道。
“行啊,随时能向你汇报行踪的那种。”杨灵越笑道。
“烦人,你难道不能自己汇报?行了,我吃口饭要开工了。”大姐姐训斥道。
“好,再见。”
杨灵越挂了电话后,走进出入境管理局的大楼。
“能加急吗?”
“你是去留学?”接待员小姐姐瞥了眼问道。
“不是,去电影节领个奖。”
杨灵越颇为淡定的说道,很有装逼的意味。主要是20号就得走,提前拿到手省得再等再邮寄了。
接待员小姐姐又抬头打量一番,又看了看身份证,瞅着有点儿面善,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于是好奇的问道。
“你是个明星?”
“其实我是个导演。”
随后接待员小姐姐没有按照杨灵越预想的那样再问,没给他继续装逼的机会,扯了张加急申请表,然后说道:
“工本费200,加急费400,你是要自取还是邮寄?邮寄再加22邮费。”
“不是,怎么还有加急费呢?”杨灵越不解的问道。
接待员小姐姐轻飘飘吐出两个重如泰山的字:“规定。”
前世他说过无数遍的两个字,果断闭嘴,老老实实的填写材料,交钱,拍照,走人。
原来这会儿还特么要收加急费。
之后杨灵越直接去了学府街于俐家里,显然没有听杨灵越的话请家政,正拖地呢。
“就知道你要来,先简单收拾一下。”于俐抿嘴笑道。
“床收拾好没?”
“先收拾的床呢。”
“那就先办正事儿。”
有一阵子没碰于俐,有点馋。
“大白天的,好像偷情似的。”
于俐由着杨灵越牵手上楼。
这么一说,貌似更有趣了,很多人对于破坏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时,都是有快感的。
男女都不能免俗,两人自也不例外。
小半年没进于俐卧室,陈设依旧,只是床头柜上多了张两人的合照,那是在一片麦田前用相机自动功能拍的,照片里的于俐很是娇媚。
李健的《风吹麦浪》前四句歌词很好的诠释了照片背后的故事。
“远处蔚蓝天空下
涌动着金色的麦浪
就在那里曾是你和我
爱过的地方”
如同现在杨灵越眼里的波涛汹涌。
“你昨天没做?”
于俐感受着,不由出声道。
“你说呢,你俩一个比一个贪。”杨灵越用力的说道。
于俐显然没空再回应杨灵越的调笑了。
过后。
“她知不知道我跟着你回来?”
于俐眯着眼轻声问道。
“知道。”
于俐霍然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男人,还有点呆萌。
接下来的几天里,杨灵越正式开始了寒假生活。
去了两个不同的养老院,深受震撼,再一次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李老师所在的那一家没有印象中的亭台楼阁,鸟语花香,进门就是偌大的水泥地面,寥寥几棵柳树。
有些小公园里的那种健身设施,看上去颇为破旧。
进到住宿区,杨灵越恍惚了一阵,“老人味”、或者说夏天深夜,挤满人的绿色火车车厢的那种味道。
有个老奶奶自嘲说这是养猪场。
吃饭、睡觉都有严格的时间限制,你困了想睡?不好意思,这个时间是院里组织的活动时间。
医护、康复、营养、心理咨询等应该配备的专业人员,一概没有。
薪资低,工作压力大导致院里的工作人员流动性极大,而且基本上都是上了些岁数的中老年妇女,指望她们要得到专业舒适的养老?
杨灵越想起曾莉曾说她去养老院做义工后的感受,感同身受,有些不是滋味。
另一家收费很高,一个月一万多,硬件很好,环境也不差。
但人员、管理方面几乎如出一辙。
杨灵越一个学导演的,做起了社会学的课题,总结出了一些问题。
最大的问题就是专业人才的短缺;
其次就是很多器具及环境的建设没有真正考虑老年人的需求;
再次就是费用高昂,这比照顾婴幼儿要麻烦的多,事情也多;
还有就是监管问题,很多服务不当及存在安全隐患的地方,长期得不到解决,老人们的权益也无法维护,很难取证。
想当初,在海南的时候还在嘲讽人家德国是“德式亲情”、“德式养老”,如今杨灵越觉得脸疼。
干休所什么情况,杨灵越进不去,不了解。
1月15日下午
“等我老了,无能为力了,我宁愿体面的离开这个世界,也不受这罪。”
于俐在看完杨灵越的调查文章后,沉默良久后说道。
“想什么呢,有我呢。”
杨灵越抱了抱于俐安抚道。
“嗯嗯。”
“过几年,起码等我毕业了以后,你把环取了吧。”
沉默良久,杨灵越轻声说道。
“嗯嗯。”
于俐愣了愣,点了点头,然后扎到了杨灵越的怀里,慢慢的发出了呜咽声。
“不乐意啊?”杨灵越笑着问道。
“我爱你。”
于俐抬起头来,说完便把杨灵越推到了沙发上。
“明天不用送我,让我自己走好不好?”
“好,这几天我也要专心写本子了。”
“嗯,回了京都,也要记得和我偷情呀。”于俐颇为俏皮的哼哼道。
杨灵越斥了一声:“偷个屁,你是我的家人,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