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仨带着小哥四个在值班室勘查现场，云正则独自一人来到了不远处的另一个现场，也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厕所！
龙国中部北方地区，一般都是旱厕，所以都是单独在室外。
一般寻常百姓家和差一点的单位，都是随便几块砖垒起来的露天小砖房，掏几个茅坑了事。
不过这个火电厂虽然是在河源县境内不假，但确实正儿八经地市管国企，不差钱，所以这厕所盖的还是有板有眼的，不仅是封顶的，地上水泥地、墙上通铺白瓷砖，里面比较干净，顶上通着电灯。
一进厕所，云正就闻到了一股更加浓郁地血腥味。
张大壮地尸身以一个十分扭曲的姿势躺在便池边上，浑身是血，整个人脑袋都被砸变形了。
鲜血混合着厕所的臭味，异常酸爽上头！
漫天的苍蝇围绕在尸体周围嗡嗡乱飞着，更是让人觉得恶心。
云正毕竟是两世为人干了这么多年警察了，这些都是小场面，见多了。
他戴着白手套，大致检查了一下张大壮的遗体，瞬间心里就有了数。
这显然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一次有预谋的——谋杀！
如果无冤无仇的，也不至于快把他脑袋砸个稀巴烂了！
云正检查了一下四周，厕所地脚印很凌乱，毕竟是公厕，厂里每天人来人往的，没有什么勘验的价值。
回到第二案发现场，也就是经警值班室后，这边现场也已经勘察的差不多了。
见几个小年轻虽然脸色还有点白，不过算是熬过最难的一关了。
“情况怎么样？”
云正开口之后，四名新人一言不发，脸上还透露着一无所知地清澈和愚蠢。
王凯率先开口道：“老云，现场遗留着酒瓶、花生米。”
“虽然血腥味很重，但是也盖不住这股子酒气。”
“而且…这个李大牛口腔里，也有很重的酒味，再加上他赤裸上身死在床上，应该就是在酒后睡梦里被射杀的。”
王浪手里用白手套托着三个弹壳。
“我问了一下企业公安科的人。”
“值班室丢了一把54式，还有三个弹夹，至少24发子弹。”
“枪弹一般是分离的，所以…除去我手里这三个弹壳，至少还有21发子弹被盗。”
“从弹壳位置上看，应该是凶手站在值班室存放枪弹的桌子前，近距离瞄准床上的李大牛进行的射击行凶。”
王浪说完，一旁的程飞鹏补充道：“看不出来对方是不是新手。”
“只能说，会开枪，但不知道枪法好坏。”
说着他指了指李大牛的尸体上的三处墙上。
“几米不到的距离，别说54了，随便一把手枪都是指哪打哪，就算是把那个年代小鬼子用的破王八盒子拿来打，都有准头。”
“不过我看了一下他的三处枪伤分布。”
“一枪胸腔偏下、一枪心脏、一枪眉心！”
“我感觉…第一枪应该是打在胸腔上那一枪，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李大牛死在床上，但是却睁着眼睛的原因。”
“我个人认为，第一枪打中胸腔之后，李大牛被剧痛惊醒，但是因为他本身喝醉了，反应比较迟钝，就在这个时候，对方朝着他的心脏和眉心各开一枪。”
“而且…我心里有一个…有些可怕的想法。”
“我总觉得…这个人是在拿他…拿他…”
“拿他练手是吧？！”
此时云正开口了，他这话说完，程飞鹏瞬间点了点头，而其他人也都是浑身一震。
接着，云正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首先，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意外，而是一场有针对的谋杀。”
“发电厂的位置相对比较偏僻，除了厂里的工人和他们的家属住在厂子旁边的宿舍区里，这边距离镇子里还有一定的距离，就算是最近的村庄，也有两三公里远。”
“所以整个电厂，相对属于比较偏僻和封闭的位置。”
“国营厂一般公安科保卫经警都是双人值班，至少配一把手枪。”
“李大牛、张大壮两个人昨天晚上值守，又喝了酒！”
“对方应该知道这个情况。”
“而且…”
云正想了想死在厕所的张大壮，又看了一眼死在值班室里的李大牛。
“这两个人岁数都不小，值班期间敢喝酒…应该都是老油条子。”
“哥几个不觉得，很像之前将军墓被盗案，我们抓神眼鱼的时候，县委值班室那个老鬼保卫干事吗？”
程飞鹏闻言一顿道：“云哥你的意思是…对方这是了解这两个人，知道他们值班期间喝了酒，所以…踩着点对他们下手抢枪？”
此时新警吴然闻言撞着担子开口道：“云队，会不会是这个厂子内部的人？”
云正闻言很意外地看了吴然一眼，满是赞赏。
吴然被云正这么一瞧，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云队…我…我只是个人的想法。”
“如果说的不对…你见谅！”
云正笑着摇了摇头。
“叫什么云队，我就是个中队长，何况还是个副的。”
“叫师父或者叫云哥就行！”
“你说的很对，很有道理。”
说罢云正看向项燕、邵知诰、张清风三人。
“三位弟弟，多向吴然学习！”
“有想法就大胆说，不怕犯错，办案子技巧可以教 但是经验都是自己日积月累的。”
几人听到云正的鼓励，再加上大家都是同一批从警的年轻人，心里也都暗自有着较量的心思，于是都开始不太自信的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项燕接着开口道：“按照云哥说的，这里比较偏僻，我也认为应该是清楚电厂底细的人，才能作案。”
“咱们接到报警的时候，我记得工人说过，早上他们来的时候，是因为值班的经警一直没开大门。”
“他们等了很久，无奈之下，还是一位瘦一点的工人翻墙进来的准备开门，这才发现的命案。”
“这就证明对方走的时候，不是走的大门，否则他无法从厂里面反锁门。”
“如果是外面人，单纯为了抢一把枪的话，大可以从大门逃之夭夭。”
邵知诰补充道：“如果只是单纯的偷枪或者抢枪，那这李大牛喝的不省人事的，完全可以拿着枪转身就跑 没必要担着杀人的风险。”
“偷枪罪不小！”
“但是…连偷枪带杀人…对方不可能不清楚这是死罪！”
张清风作为后世的情报专家，现在虽然年纪小刚参加工作，但是说话一直很简练。
“偷枪是目的，不是最终目的！”
“先杀人是为了偷枪，然后偷了枪为了杀第二个人！”
云正赞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后来各自取得不小成就的河西省杰出政法大拿，有天赋、一点就通，只不过现在没什么经验积累罢了。
“也就是说，凶手还有下一步计划。”
云正总结道。
“而且这个计划需要用到枪。”
“我也倾向于作案的是厂子内部的人作案。”
“我刚刚去另一个现场看了，张大壮死的…极其凄惨！”
“脑袋瓜子已经快被砸稀烂了！”
“如果是一般的蟊贼或者被发现之后不得已行凶的，不会下这么狠、这么重的手。”
“再看看这李大牛…”
“这三枪都是奔着要害去的！”
“这就证明，凶手一开始就打算要他们俩的命！”
“要说凶手不认识他们俩，或者无冤无仇的，那根本说不通！”
云正沉思片刻，“但我们不能盲目猜测，还需要更多的线索和证据。”
“走吧，跟我去见见电厂公安科的负责人还有其他经警，咱们去调查了解一下一下李大牛和张大壮的社会关系、群众关系，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线索。”
“另外…飞鹏你去借用一下电厂的电话机或者电报机，联系李局和艾教，请求增援。”
“一把54式和20多发子弹遗失，肯定有大事发生，我感觉这起案件没那么简单。”
“是！”
几人齐声应道，然后在云正地带领下，往电厂公安科办公室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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