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遮眼的效果被接除,江锦安眼中的美人儿恢复了最原本的容貌——
青白色、被泡发的皮肤,长至坠地的墨色长发,加上猩红的长指甲……
光是看着,就觉得无比骇人。
更别说女鬼本就被毁的脸上,此刻满是狰狞之色。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你的美人儿啊。”
美人儿?
江锦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趴在地上干呕了起来。
“呕……”
“别急着吐,看看那里,这可都是你最近吃的东西。”
拍了拍江锦安的肩膀,南舒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顺着南舒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赫然看到桌上的蛇虫鼠蚁尸体。
“呕!!”
几乎是瞬间,江锦安吐得更加厉害了。
这边动静闹的太大,美人儿到底还是注意到了。
眼瞧着江锦安将自己喂给他的‘食物’尽数吐出,美人儿再也抑制不住愤怒:“贱人尔敢?!”
猛地朝着这边挥来一爪,数道凌厉罡风朝着两人直直袭来!
吐到浑身瘫软的江锦安根本无力躲闪,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带着浓郁阴气的罡风扑面而来。
倏地,眼前多了一柄长剑。
铮——
罡风触及长剑后,发出一声铮铮脆响。
江锦安震惊的抬起头,赫然看到挡在他身前的南舒。
虽然高挑,但却很纤瘦。
明明回到府中都一个多月了,听闻整日都有补品给她送去,怎么还是如此的瘦弱?
神色逐渐变的复杂,江锦安看着南舒的背影,心中涌动着自己都不清楚的情绪。
而这一幕,也让美人儿充满了忌惮。
“小丫头,我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来头,但你我应该没有多大的仇怨,不如商量一下,我把人还给你,你放过我,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如何?”
“你说的很有道理。”
“是吧?”
不等美人儿松口气,南舒话锋猛然一转:“不过很可惜,我是个道士,怕是不能答应你了。”
美人儿:“……”
再意识不到南舒是故意戏耍她,那她这么多年就白活了!
狠狠地咬了咬牙,美人儿眼中难掩怒意:“小贱人,既然你给脸不要,那你们就都别想走了!”
“你以为你留得住我吗?”
轻嗤一声,南舒伸手拎起江锦安的衣领,用阴阳剑划破虚空。
看着分裂的口子,美人儿焦急的朝着南舒冲来。
但是显然来不及了,美人儿只好退而求其次,抓住了江锦安的脚踝,用力想要将人扯回来。
“啊!”
江锦安焦急的抱住了南舒的小腿,挣扎着想要踢开美人儿。
“江郎,你不是说要生生世世与我在一起吗?”
“为何你们男子都如此薄情?”
“你负了我,你怎敢负我?!”
美人儿愤怒的嘶吼着,鬼哭狼嚎的声音钻入耳朵,江锦安顿时一阵头晕目眩,双手不自觉的松开。
南舒只觉得手臂一沉,低眸看去,就见江锦安神色空洞的放开手,显然是被控制住了。
“啧……”
暗叹一声麻烦,南舒猛然用力一提。
抬脚踹在美人儿的脸上,美人儿瞬间双手无力,重重的朝下跌去。
南舒看了眼依旧麻木的江锦安,抬手掐在他的脖颈上!
“唔!”
窒息的感觉席卷而来,江锦安丧失的意识终于逐渐恢复。
睁开眼的瞬间,赫然看到南舒面色冷漠的掐着他的脖子?
“你唔……呃啊!”
想说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江锦安便脑子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
南舒掏出一张符,丢到了阴云之上,随即转身从裂缝消失不见。
…
“啊!!”
房间内,江锦安尖叫着坐起身,浑身早已被冷汗浸透。
“锦安?你醒了?!”
周氏愣了一瞬,随即激动的扑上前:“太好了,你总算是醒了,可吓死娘了。”
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江锦安缓了好久,才总算是回过神。
看清眼前人的样貌后,江锦安激动的抓住周氏的手:“娘!娘您救救我,江南舒、江南舒她要杀我!”
“什么?”
周氏被这话说的一愣,正欲说些什么,就见一只素白小手毫不客气的拍在了江锦安的脑壳上!
“看样子是清醒了,都知道胡言乱语了。”
淡漠的睨了眼江锦安,南舒转头看向周氏。
不等说些什么,南舒眼角余光便注意到屋内的情况。
只见大伯江镇西带着两个身着道袍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看样子似乎是在开坛做法?
而她让周氏烧毁美人画的盆里,此刻装着满满一盆水,里面还有被烧了一半的美人图。
看样子,问题就是出在这里了。
“大伯母,这是怎么回事?”
南舒也没客气,直截了当的询问出声。
“这……”
周氏面露难色,轻声准备解释。
谁知话还没说出口,江镇西便扬声道:“这两位是我找来的道长,他们说可以帮助锦安醒过来,看,这不是奏效了?”
南舒:“……”
目光转向周氏,南舒无声的询问着。
周氏满眼歉疚:“舒舒,抱歉,你大伯非要灭火,我拦不住……”
注意到周氏不自觉的扭动着手腕,南舒微微偏头看了下,裸露出来的手踝部分肉眼可见的青了大块……
心中顿时猜到了大概,南舒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唇瓣:“大伯,为何浇灭我的火?”
“江南舒,正好你问了,否则我还不知道如何问你。”
江镇西冷冷的睨着南舒:“道长说了,那画不能烧,否则锦安就彻底出不来了,你倒好,竟然让你大伯母烧毁了画,你到底是何居心?”
面对江镇西的质问,南舒心中只觉讽刺:“大伯的意思,是宁可相信外人,也不信我咯?”
“外人如何?人家是有真本事的道长,不像你,半吊子还敢来害人!”
南舒:“……”
彻底不想再跟脑残计较,南舒转而看向周氏:“大伯母,我只问你,你是用我帮忙,还是用他们?”
面对南舒的询问,周氏下意识要说信她,可江镇西却先一步开了口:“你不必问了,我只信道长的!”
“舒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