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噩耗,画师一蹶不振,终日酗酒,女人在富商家中亦是不好过,日日被折磨,以泪洗面。”
“一日,女子出门上香,偶遇画师,两人情难自禁……后来两人逐渐胆大,经常在寺庙禅房私会。”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富商到底还是发现了两人的私情,愤怒之下,打断画师双腿,将女子浸了猪笼。”
“画师拼尽全力爬到河边,却还是来不及救人,捞上来的不过是一具冰冷尸体。”
“画师抱着尸体不吃不喝,周围人纷纷劝说,画师充耳不闻,还是他朋友看不下去,试探性提议画师可以找高人问问。”
“这画师运气不错,找了个有些道行的道士,那道士给出一个办法,可以永久将女子留下。”
说到这里,南舒顿了顿,听到入迷的周氏心中则有个大胆的猜测:“办法,莫不是将女子画下来?”
“是,也不是。”
点了点头,南舒随即又摇了摇头:“想要留下女子,自是不会这般简单,需以人皮作画,同时骨溶与血,用作颜料,以此画就,才可以与画中人在梦中相见。”
闻言,周氏登时目瞪口呆,回过神更是迅速收回触碰画卷的手。
咽了下唾液,周氏忍不住询问道:“那照你的意思,这幅画便是……”
“不错,这便是那副美人图,也可称之——人皮画。”
微微颔首,南舒指尖轻触画卷上的美人:“这画卷是那女子的皮,画上的颜料,是女子的骨头研磨成粉,混合画师的血制作而成。”
“画师本想与女子长相厮守,可那道士却没告诉他,制成人皮画后,这画就成了邪物。”
“它的确可以与人梦中相见,却也会吸人阳气,折损寿命,因此画师与女子见了几面,便彻底撒手人寰,那幅画也从此消失不见,不曾想,竟会在此出现……”
说起来,江锦安也是蛮幸运的,毕竟这种事情可不是谁都能遇到的。
南舒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周氏还是感觉后背生寒:“爱情固然美好,可爱到这种地步,便有些恐怖了。”
长叹一声,周氏蹙眉看向南舒:“舒舒,你既然知晓这么多,定然有办法救你四哥,对吗?”
满眼希冀,让人不忍拒绝。
更别提南舒的本意就是打算帮忙,此刻自然如实的点了点头。
见状,周氏总算是松了口气:“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可以,舒舒,你四哥就全靠你了。”
看着周氏激动的模样,南舒红唇轻抿,上前抓住江锦安的衣领,将其拖到了房间当中。
粗暴的动作,半点没有顾忌。
甚至江锦安的头还撞到了门框,邦的一声,听得小厮和丫鬟都忍不住龇牙咧嘴,仿佛感同身受一般。
“夫人,要不要让小姐温柔一些?”
好半晌,小厮还是没忍住,压低声音询问着周氏的意见。
“你别管,舒舒这是为了少爷好,不知道就别瞎掺和。”
瞪了眼小厮,周氏快步跟上了南舒的步伐。
望着两人的背影,小厮不禁满脸黑线。
把人撞得满头包……算是哪门子的为他好?
不过少爷的母亲都没说什么,他这个下人自然不会多嘴。
跟着紫玥将门关上,小厮守在一侧,时不时的看一眼紫玥,欲言又止。
鬼鬼祟祟的模样,让紫玥想要忽视都不行。
叹息一声,紫玥无奈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啊?”
小厮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摆了摆手:“啊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要问少爷的事情。”
“嗯?”
狐疑的蹙起眉,紫玥不解的打量着小厮:“那你想问什么?”
“我是想问……七小姐每次治疗旁人的时候,都是如此的……嗯,不拘小节吗?”
纠结许久,小厮找了个还算是说得过去的形容词。
紫玥:“……”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是在阴阳怪气?
可过于真诚的目光,又让她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好半晌,紫玥才确定他说的都是真心话,神情变的更加诡异。
“严格来说,我是没见过我家小姐如此对待旁人,所以说这是四少爷独有的待遇,可是不容易呢!”
小厮:“……”
小厮:“???”
你这炫耀的语气是认真的吗喂?!
…
屋内,南舒耳尖微动,将门外的声音尽收耳中。
目光落在昏迷的江锦安额头上,果然红了一大片,甚至还有个地方高高肿起一个醒目的大包!
还真是有够娇贵的。
南舒眼底毫不掩饰对江锦安的嫌弃,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半分,迅速且专注的掏出银针,封住江锦安周身的大穴。
“唔……”
昏迷的江锦安忍不住溢出一声呻吟。
周氏登时紧张不已,下意识看向南舒,却见她神色认真的看着江锦安,到了嘴边的话到底还是被咽了下去。
甚至呼吸声都被周氏降到最低,生怕会影响到南舒一般。
只见江锦安的眉头逐渐从紧蹙变的平缓,唇角渐渐扬起一抹痴汉般的笑容,十分渗人。
“舒舒,他这是……”
虽然周氏看不懂,但还是本能的感觉到不对劲。
睨了眼散发阴气的画卷,南舒眸色多了几分凝重:“他的意识又被吸入画中了。”
“啊?那、那要如何是好啊?”
轻飘飘的睨了眼周氏,南舒幽幽地叹了口气:“稍后我会入梦将他的意识唤醒,不过在此期间,我需要大伯母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情?你说。”
“待我入梦后,将这幅画烧掉。”
“啊?”
周氏不理解,迟疑的伸手接过美人图:“可我若是烧掉,你与锦安还怎么出来?”
“你只有烧掉,我们才能出来,或者说,他才能脱离美人图的精神控制。”
毕竟这玩意儿能困住的只有江锦安!
了然颔首,周氏神情严肃的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办好的。”
认真的模样,仿佛是在宣告着誓言。
南舒将一张火符丢进痰盂盆里,瞬间燃起火红色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