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敢！”
皇后诚惶诚恐的低下头，眼底是旁人看不见的浓郁戾气。
“是没有，还是不敢？”
面对皇帝的逼问，皇后藏在大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再抬眸，皇后的眼中已经蓄满泪水：“皇上，臣妾自幼陪伴在您的身侧，臣妾的为人难道您不清楚吗？”
“臣妾一心一意为您着想，您竟然这般怀疑臣妾……”
声泪俱下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皇帝不耐的蹙起眉，显然是对皇后的眼泪没有半分怜惜之情。
“行了。”
揉了揉涨痛的眉心，皇帝沉声道：“身为皇后，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臣妾……”
皇后还想要说些什么，奈何皇帝却已经没了耐心，冷眸扫过徐嬷嬷：“还愣着做什么？扶你的主子去那边坐着。”
说罢，皇帝连眼角余光都没分给皇后，抬眸看向南舒：“你继续说，有人在莲花池如何？”
对上皇帝幽暗的眸，南舒一字一句道：“养小鬼。”
“你说什么？！”
众人纷纷惊呼出声，就连皇帝都忍不住睁大双眸。
“简直是无稽之谈！”
皇后面色一变，随即冷冷的呵斥了一句。
因为此事太过于惊世骇俗，所以皇帝也有些迟疑：“江小姐，你说这话，可是有证据？无凭无据，可不能空口白牙。”
“证据？没有。”
南舒理直气壮的摇了摇头。
一旁的皇后登时暗暗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南舒有多厉害呢！
皇帝剑眉紧蹙，显然对南舒这个说辞有些不满。
“没有证据，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不等南舒开口，身后众人便再度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可不是？没凭没据的就说有人养小鬼，换做是谁都不能信吧。”
“可我看她说的信誓旦旦，不像是说假话。”
“装的呗！一个乡下来的丫头，能有多大本事？”
“我就看她一会儿怎么收场，要是找不到胆小鬼的，我觉得皇上肯定饶不了她。”
“我觉得不尽然，就算她说的是假话，皇上也未必会治她的罪，难道你们忘了，刚刚可是八王爷替她说的情。”
“说起这个，我还觉得不对劲，八王爷不是一向不管这些琐事的嘛？怎么好端端的会替她一个乡下丫头说话？难道八王爷也被她那张脸迷惑了？”
“就算是也没办法，谁让人家确确实实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呢？这可是咱们比不上的。”
拈酸蘸醋的话，令皇帝蹙了蹙眉，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瞬间，殿内再度安静下来。
南舒也终于开了口：“虽然臣女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想要证明却很容易。”
“哦？你打算如何做？”
“只要到莲花池边，一切尽可分晓。”
或许是南舒说的太过信誓旦旦，导致皇后一颗心再度悬了起来。
“皇上，难道您真的要任由她在这里胡闹吗？”
面对皇后的询问，皇帝面色淡然：“皇后，只要一试，是非尽可一目了然，你又何必百般阻挠？”
“臣妾只是觉得，这件事太过荒谬，传出去，未免让人觉得您行事乖张。”
“放肆！”
皇后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连忙跪地叩首：“皇上息怒，臣妾只是忠言逆耳啊！”
“住口！”
皇帝面色阴沉，死死的盯着皇后：“朕要如何做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皇上……”
“再敢多言，休怪朕不讲情面！”
此话一出，皇后哪怕再不甘心，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皇后骤然死死的瞪着南舒。
双眸充血，看上去犹如地狱恶鬼般骇人。
红唇轻抿，南舒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
可惜了，她最不怕的，就是恶鬼。
越恶的鬼，越是让她兴奋。
“舒舒妹妹……”
沈菲菲终于找到机会，上前抓住南舒的手臂，满眼紧张：“舒舒妹妹，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欺君大罪可是要砍头的。”
“我从不说谎。”
“这么说，真的有小鬼？”
“嗯。”
微微颔首，南舒突然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询问道：“对了，我正好有事想要问你。”
脸色苍白的沈菲菲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听到南舒的话后，神色迟疑的点点头：“你说。”
“现在的皇后是继皇后？”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只是我觉得皇上与皇后的感情，似乎不是很好？”
闻言，沈菲菲下意识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才终于松了口气：“我说你呀，说这种话也不知道忌讳，万一被人听到，小心你的脑袋！”
“没事，她们走的都比我们快。”
说的也是。
叹了口气，沈菲菲压低声音道：“当今皇后是继皇后不假，皇上与皇后年少情深也是真，不过我听说，最初的皇后之位，本来就是现在这位皇后的，可是皇上同先皇南巡时，偶然遇到了先皇后。
也不知是怎地，非要娶先皇后为妻，登基后又力排众议，将先皇后送上了后位，据说当时闹的很难看，现在这位皇后的颜面几乎是被踩在地上摩擦，估计跟皇上也是那个时候就闹僵了吧？”
“既如此，为何又要立她为后？”
“立后这种事情，要看多层方面，继皇后家世好，且也是唯一一个在先皇后之前入府的，于情于理，也都该是她做皇后。”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南舒总算是明白了大致的缘由。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连成一条直线了。
思索间，南舒和沈菲菲已经来到了莲花池边。
皇帝和皇后已经坐在了椅子上，其他众人也被皇上赐了坐。
看着面前的南舒，皇帝沉声道：“江小姐，朕只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能证明，那么今日的事情，可别怪朕算你一个欺君之罪。”
“什么？皇上……唔！”
沈菲菲下意识惊呼出声，毫不犹豫的想要替南舒说情。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南舒捂住了嘴巴：“皇上大可放心。”
“唔唔唔？”
沈菲菲焦灼的看着南舒，眼底满是担忧。
“安啦，去那边坐下，好好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