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婴孩浑身青紫,整张脸因窒息扭曲,加之刚出生时的皱皮……说是鬼怪也不为过!
南舒清楚看到那婴孩的胸膛没有任何起伏,显然是个死婴。
“这、这是怎么回事?!”
云氏脸色苍白,身形不稳,险些摔倒。
好在南舒及时扶住了她:“娘,您莫要着急,先坐下再说。”
顺势坐在椅子上,云氏感觉自己的双腿都有些打颤。
“咳咳咳……”
李氏更是咳嗽不止,本就毫无血色的脸色此刻更加苍白。
秀眉轻蹙,南舒倒了杯水,同时掏出一枚安神丹放进了水中,轻轻晃动几下,安神丹直接溶于水中。
“三婶,喝口水,冷静些。”
接过水喝了几口,冰凉的液体入喉,李氏的咳嗽终于得到了几分缓解。
江镇南此刻也回过神,面上难掩怒意:“谁来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本就胆战心惊的稳婆被这样一吼,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爷息怒,老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孩子生出来就是这般模样,老奴、老奴真的不知情啊!”
“你说什么?!”
江镇南不敢置信的看了眼地上的死婴,面色十分难看。
“三叔和林姨娘身子都十分健全,林姨娘怀孕时也是谨慎小心,怎么可能会生出死婴?”
站在云氏身侧的江琉璃拿出帕子掩了掩鼻子:“我看这里面定然有蹊跷。”
“你说的没错,查!这件事必须给我好好的查!”
想到自己健康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江镇南说不痛心绝对是假的。
“我的孩子呜呜呜……”
屋内,终于缓过神的林姨娘痛哭出声。
悲哀的哭泣,引得众人心情都有些悲戚。
云氏更是无声的握住了南舒的手,显然是心有所感。
安抚的拍了拍云氏的手背,南舒不动声色的睨了眼江琉璃,清楚看到她眼底的冷意。
秀眉轻挑,南舒眼底泛起一抹兴味,转瞬即逝。
产房丫鬟迅速散去血腥气,众人这才纷纷进入房中。
林姨娘早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到江镇南进来的瞬间,更是激动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奈何刚刚生产的身体虚弱无力,导致她刚走两步就踉跄摔倒。
丫鬟去扶她,却被林姨娘挥开。
双手死死抓着江镇南的裤腿,林姨娘声泪俱下:“老爷,求您为我们的孩儿做主啊!他才刚刚出生,就死的不明不白……老爷呜呜……”
江镇南蹙眉扶起林姨娘:“你放心,我定会为孩子讨个公道。”
原想扶着林姨娘坐下,谁知她竟然再度跪了下去:“那就请老爷,让夫人为我的孩子偿命!”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诧异不已,就连江镇南也是满脸错愕。
“你说什么?”
李氏更是满脸的不明所以:“我知你刚失了孩子心情不好,但你莫要胡乱攀咬,我为何要给你的孩子偿命?”
“若不是夫人你推我,我岂会掉进池子里?又怎么会因为惊惧过度从而早产?若我没有早产,我的孩儿又怎么会没命?!”
林姨娘字字泣血,控诉着李氏的罪行。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何时推你了?”
话音未落,一侧的小丫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三爷,今日是奴婢陪着姨娘在莲花池旁散心,结果三夫人突然过来对我家姨娘一顿责难提点。
我家姨娘人微言轻,只能认真听从,谁想到离开之际,三夫人突然伸手退了我家姨娘一把,然后姨娘她、她就落了水!”
“三夫人,我家姨娘对您从来毕恭毕敬,您何故这般狠心,要害我家姨娘腹中的孩子啊?!”
“你……咳咳咳!”
李氏本就身子骨虚弱,此刻一着急,更是咳嗽不止,整张脸白了红,红了白,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自幼跟着李氏的周婆子看不过去,朝着江镇南行了一礼:“老爷,这纯属是污蔑,夫人为人从来良善,您何时见她害过人?再者,这孩子哪怕平安生下,也会唤夫人母亲,夫人有何理由要害他?”
“就算是叫母亲,也不是亲生,且大夫说过姨娘这一胎大概率是男孩,夫人自然是会害怕老爷偏宠姨娘的孩子!”
“一个庶出,有何可惧?再说夫人一直自责自己没有给老爷诞下一个健康的孩子,她绝不可能害人!”
“照你这么说,难道是我家姨娘自己掉进水里的吗?!”
“谁知是不是呢?万一这只是你家姨娘上位的手段呢?”
“你!”
“够了!”
江镇南恼火的打断两人的争吵,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泣不成声的林姨娘,抬眸看向面色苍白的李氏:“夫人,林氏落水时,你在何处?”
面对江镇南的询问,李氏脸色更加苍白:“老爷这话,是怀疑我吗?”
“我只是……”
“既然老爷怀疑,那便报官吧,我当时自己在后花园,我无以自证,但我是清白的,亦不怕查验。”
失望的合上眼,李氏语气带了几分悲哀。
多年夫妻,竟是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若是报官,岂非京中人都要知道今日之事?”
江琉璃蹙眉看了眼李氏,犹豫道:“三婶,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若真是你做的,你承认了,三叔也不会对你如何,何必闹的那么大呢?”
骤然睁开眼眸,李氏冷冷的睨着江琉璃:“你什么意思?”
“三婶,您莫要生气,我是想着无风不起浪,林姨娘这么多年一直对您毕恭毕敬,她也没有想要害您的理由不是?再说,偌大的宅院,丫鬟奴仆众多,您连一个能给您证明的都没有,这……怕是也说不过去吧?”
看似劝说,实则是要将罪名按在李氏的头上。
李氏被气得咳嗽不止,浑身都不停的颤抖着:“咳咳咳……你、你这个……咳咳咳!”
“夫人,你万不能激动啊!”
周婆子上前给李氏顺气,眼底满是心疼:“当时老奴就不该听您的,留您一个人在凉亭。”
江镇南眼底浮现一抹疲惫,深深的看了眼李氏:“夫人,你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