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他看着怀中的可人儿以及这满房的狼藉,丢失的记忆这才缓缓的再次浮现,宛如一场春梦一般。
他轻笑一声,轻轻抚摸了一下林慕婉光滑细腻的脸颊,见她还是没有醒来的趋势,便轻轻将手抽出,缓缓起身。
刚站直身子,就发现自己双腿无力,浑身酸痛,尤其是腰部,像是要断了一般。苏墨无奈的摇摇头,看来昨晚还是有些疯狂了。
穿好衣服后,苏墨轻轻打开房门出去了。
苏墨轻手轻脚的掩上房门,深吸了一口春日还在冰冷的空气,缓缓地伸了个懒腰后,慢慢挪动着脚步,打算去前厅用些膳食。
谁知刚走到前厅花园,就看到岳父林孝清正扶着腰,步履蹒跚的朝着苏墨的方向走来。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苏墨看着岳父大人那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姿势,还有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之色,顿时明白过来,看来昨晚岳父大人也是‘辛苦’了。
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苏墨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还是林孝清打破了沉默,他干咳一声,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王爷啊,您也起得这般早啊?”
苏墨尴尬的笑了笑,回道:“是,是啊,岳父大人也是啊……”
又在二人的一阵沉默之后,林孝清继续说道:“王爷还没用午膳吧,我让人在做几个菜,我与您先过去喝些茶。”
林孝清吩咐一番后,翁婿二人便‘互相扶持’着进入厅内坐下。刚坐下不久,周氏就端着两杯茶放在了二人面前,一脸姨母笑的盯着苏墨,问道:“王爷,昨晚睡得可好?”
苏墨被周氏突如其来的问话弄得老脸一红,端起茶杯想掩饰下自己的尴尬,谁知茶杯刚碰到嘴唇,便又被烫了一下,轻嘶一声,茶杯又放了回去,尴尬的笑道:“劳岳母大人关心了,昨日……睡得很好。”
周氏见状,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继续说道:“那就好,那就好,你们先聊,我去看看婉儿,这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
苏墨想到那房间中的狼藉,刚想出言阻止,只见周氏已经出了厅堂,朝着小院走去了,苏墨便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
尴尬的氛围也就持续了一日,便消散了,这之后的每日晚膳,都是周氏在张罗,但却不似第一日那般了,皆是一些滋养身体的膳食和炖汤。
一直到初九晚上用完晚膳后,苏墨与林慕婉二人才拜别了林老将军一家,回了王府。
第二日,苏墨是被一阵酥痒给弄醒的,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林慕婉那张精致的脸庞,此刻她正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拿着一缕发丝在他脸上划来划去。
苏墨微微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问道:“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干嘛呢?”
林慕婉脸上带着一抹奸计得逞的坏笑,拍开他的手说道:“今日王爷要上朝的,可是忘了。”
“上朝?”苏墨皱了皱眉头,这才想起来,今日初十,休沐已经结束了,今日朝堂上,陛下要宣布北境的封赏等事宜,在将军府小住这段日子的时光太过悠闲,突然早起还真有些不适应。
苏墨起身,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让自己清醒一些,在林慕婉的服侍下换好了朝服,苏墨看着林慕婉这副贤妻良母的模样,情不自禁的在她的脸上轻轻啄了一下。
“你再多睡会,现在还早。”说完后,便嘴角噙笑的离开了房间。
来到正堂,匆匆吃了些福伯早已准备好的茶点后,便出门上了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了。
刚下马车,苏墨便看见不远处一身戎装的林沐风和穿着朝服的林孝清二人。
“祖父,岳父!”苏墨笑着迎上前去。
“王爷!”
“王爷!早啊。”
二人见是苏墨来了,便朝着苏墨拱手问安,毕竟是在宫中,该有的礼节还是应该要有的。
苏墨摆摆手,与二人一同朝着金銮殿走去。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早已分列两旁,苏墨一众各自来到自己位置站定。
不多时,身着龙袍的皇帝苏瑾在太监的簇拥下龙行虎步的走上金銮殿,威严的坐在龙椅之上。
“众爱卿平身。”苏瑾的声音洪亮,目光扫过下方百官。
“谢陛下!”文武百官齐声应道。
“林老将军此次镇守北境,降服狄人,功不可没,加封一等侯,世袭罔替。”待众臣站定后,苏瑾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世袭罔替?!”
苏瑾的话音刚落,朝堂上顿时像炸开了锅一般,文官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武将这边虽然没说什么,但看向林家父子的眼神中都多了几分艳羡。
“陛下,这封赏是否过于优渥了些?自古以来,鲜有武将能享有如此殊荣啊!”
说话的是吏部尚书刘文轩,只见他躬身说道,语气不疾不徐,却暗藏锋芒。
“是啊,皇上,林老将军此次虽是平定了北境狄人,立下汗马功劳,可这世袭罔替……”
“诸位大人此言差矣,林老将军镇守北境多年,为我朝立下过汗马功劳,如今更是老当益壮,亲自率兵平定狄人,如此功勋,封个世袭罔替的侯爵有何不可?”
说话的是兵部尚书赵武,只见他身躯凛凛,声如洪钟,一开口便将刘文轩的气势压了下去。
“赵大人,你……”刘文轩被赵武这番抢白,脸色顿时涨红,却也不好发作,只得愤愤的甩了甩衣袖,不再言语。
“皇上,臣也以为此事不妥。”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众人寻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竟是当朝丞相——秦远山。
秦远山,年过半百,两鬓斑白,却精神矍铄,一双眼睛深邃锐利,不怒自威。
他出身名门望族,自幼饱读诗书,熟读经史子集,年纪轻轻便高中状元,现已经是三朝元老,在朝中颇有威望。
苏墨也不由得多打量了此人几眼,此人往日里在朝堂之上很少发表意见,怎料今日却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