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哲茂困惑又感激地看了执行官一眼。
后者只是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其实不是他硬要传人走的，只是……温云澈的攻势，法阵压制不住，导致直接失效了。
可能也因此，救了另一个小天才一命吧。
执行官同情地看了眼凌哲茂。
“不是，没到时间啊，直接就把积分给他掠夺完了？”
“不是，那火的威势都漫过法阵了，你感受不到，还上赶着去送人头。”
“就是啊，凌哥没接呢就给传出来了，你觉得你接的了啊。”
……
下面质疑的言论很快在自己内部就摆平，难得这么不多事。
积分兑换堂，
“别恹恹的了，喜欢什么我给你换好不好？”
季曦并没有回话，只是拉着他的手更紧些。
温云澈张望着各个展柜的物品，不忘观察身边的人的反应。
展柜的物品走过去他看着基本没什么意思，身边的人对这些也毫无反应。
“这颗水灵珠要不要？对你蛟龙的提升应该会起些作用。”
季曦摇了摇头。
“不要？”
“嗯。”
“宝贝儿？”
“不要。”季曦抱紧他，“你的积分，你用。”
“你的命不也是我的，你不是也还在用？”温云澈捏了捏他的脸，“犟什么呢？”
“你的积分够换更好的，换水灵珠剩的就不够了。”
“你是不是刚开始就这么想的？”温云澈手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些，“不能好好沟通了，嗯？”
季曦吃痛皱眉，挣开他的手，还是没同意，“你再看看，有没有更适合你的，没有再换这个。”
“这么乖啊……”
温云澈捏了捏季曦微粉的耳垂，“那走吧，再陪我看看，到时候被别人换走了可别再委屈巴巴的。”
“才不会。”
两人默默走着，还真让温云澈找到感兴趣的了。
图纸？！
温云澈在深处的一块展示柜前停下，里面的一张古老纸张隐隐发着光芒。
然而这纸张上却什么也没有。
温云澈看着纸张沉思，因为这张纸要兑换的积分恰好是所有人的一半积分，而这纸看着确实有蹊跷。
他的第一反应是往那位天选者身上找……
焱神兵是天河秘境来的，内甲来自蛟龙，冠冕天赐，功法……也对不上啊。
从万兽城出来的反派天骄凌哲茂……他也想不出来这人在书中有什么关于这图纸的机遇。
要么这是个垃圾，要么就是奇遇。
奇遇？
他这个外来入侵者哪来的机遇，不全靠着天分和捡女主漏？
哦不对。
温云澈果断将积分牌塞入展示柜的凹槽。
北疆采药归途多寻的两株圣息草，
能在这破败的漠阳城外遇见少时困顿的季曦，
天灵大陆遇见的激活了一定朱雀血脉的火翼鸟……
这些都是难以预料的，在这个世界，他的命，是自己定的。
机缘，是自己寻的。
也自然会出现独属于他的，奇遇。
那图纸出来之后温云澈便直接收入了储物戒指。
“不能给你换水灵珠了。”
“嗯。”
贵宾休息室，
图纸在桌上慢慢展开，暗淡的流光在纸上呈现，逐渐明了，最后在纸上呈现了一个扇形。
扇身由一根根的羽毛拼接而成，扇柄看着像是骨头，尾端连接处镶嵌着一颗鲜红的宝石。
光看这羽毛的形式……能符合的只有翼族。
温云澈有些沉默地看向季曦，一旁好奇观看的季曦也看着温云澈。
对视两秒，季曦伸开羽翼，往前伸。
“你用月影剑挖开羽毛，取骨……”季曦的羽翼似乎抖了下，“的话，你……”
温云澈捧起他伸来的翅膀，低头在那软骨处落下一吻，然后又觉不够，伸舌去舔，舌尖灵巧地戳刺羽毛里面的软肉。
在季曦最不能自已，发软放松的时候，温云澈蓦地咬住了那处软骨。
力道微重，咬在神经汇聚的软骨却是绝对的疼的。
“啊……！”
季曦一瞬间惊叫了出来，翅膀颤抖。
为什么咬他？
为什么……
委屈潮水般涌上来，他的眼一下就红了。
本能地想要挣扎，却又迅速止住。
温云澈问过他的。
分得清什么是惩罚吗。
这就是……
季曦竭力地压制着躲避疼痛的本能，拳头紧握得指甲陷进肉里，羽翼也只是随着温云澈牙齿的摩擦轻颤。
他眼里的水雾越蓄越多，在温云澈终于松开嘴看着他时，那双含水的眼睛几近溃堤。
“既然你这么不爱惜你这身体，那我也别爱惜了。”
季曦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眼泪迅速地滚落。
他愤怒又委屈地扑上温云澈，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后者的，可是，可是眼睛里全是泪水，他什么也看不清。
他想去咬温云澈那凉薄的唇，然而在唇瓣相碰的时候，哽咽得厉害的他什么也进行不下去了，直缩进温云澈怀里哭。
明明是这人给他带来的疼痛，伤害，他在委屈至极的时候却只想要眼前这个男人，想和他待在一起，想要他的安抚。
可是他没得到。
季曦哭了会，意识到温云澈的冷漠时，哭势更凶，竟是丝毫也压制不住内心的委屈了。
温云澈在他们这段感情里，就像是个无情的上位者，随心所欲地支配着他，这点季曦并不反感。
可是……这人冷漠地惩罚之后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说……
不安抚，也不解释。
他就像是一条被主人一生气就无情踹了的贱狗一样。
可偏偏……他离不开温云澈，一点也离不开了。
是温云澈在他最渴求帮助的时候出现了；是温云澈在他一无是处的时候庇护，夸赞，培养他；是温云澈在陷入众人口诛的时候护着，挺着他。
只有温云澈，会仔细注意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也只有他，会连他情绪上的一点异常也想着哄哄……
温云澈几乎成了支撑他的全部了。
可现在，可现在这人不疼他了，
不在乎他了，
不要他了……
季曦的心像是要被搅碎，抽泣着准备离这个高贵圣洁的人远些。
被抛弃的野狗，不可以脏着主人的。
不可以的。
“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