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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对方的小股是多少

    八月二十五日,天山山口,迪化新城外,风头如刀面如割,随风满地石乱走。

    明军大营内,辽王再次召开紧急军事会议,商议应敌之策,气氛格外凝重压抑。

    靖江王此次带领明军二打吉祥城,损失惨重。准驸马都尉耿璇以下一千五百骑兵全军覆没,一直被当作辽东步兵中坚力量的盛宣步兵第二团损失六百人,宋瑛的步兵第三团也损失三百人。

    被视为大明战神朱文正附体的靖江王朱守谦逃回明军大营之后,吐血不止。

    随队的军医李济赶紧为其检查,这才发现靖江王胸部被敌军炮弹激起的石块击中,虽有胸甲护体,还是断了数根肋骨,伤及内脏。

    明军靠着背嵬军的及时救援,消灭了帖木儿汗国的五百火枪手和三千骑兵,但是相对于明军的损失来说,这些斩获显得微不足道。

    无论是人员、战马、枪支,还是将领和骨干的损失数量,都远远超过先前取得的迪化之役。

    辽王不得不承认,他遇到了穿越以来的第一个强劲对手。

    开会之前,辽王首先做了一番检讨:

    “此次失败,主要原因在我军轻敌。我军轻敌责任主要在本王。”

    “一是对迪化之役大获全胜后,全军普遍滋生的轻敌情绪没有及时发现并制止。”

    “二是没有查明敌军实力,就贸然进攻。”

    “三是忙于后方事务,没有亲赴前线。”

    “曹楚材,你代本王向朝廷写个请罪的折子,自请革去亲王头衔,罚俸……”

    也许辽王是大败之后内心十分自责,也许是作为主帅必须要给全军作一个交代。但是众将一听辽王要自请革去亲王头衔,都觉得辽王有些冲动。

    还没等辽王说完,曹楚材马上站出来劝道:“殿下千万不可如此。此次靖江王受挫,罪在属下办事不力,没能及时查明敌情。”

    盛宣也站出来说道:“末将也有罪。攻下吉祥城外五堡的当晚,也曾发现吉祥城头火把闪耀、人影晃动,但未派人前去查看虚实就贸然攻城。否则,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让沙哈鲁用大炮轰死那么多兄弟。”

    宋瑛见状,也要站起来请罪,却被朱大能按在椅子上。

    只听朱大能说道:

    “各位,既然有骄兵必败,那么也有哀兵必胜。我军失利,固然有轻敌原因,但与殿下无关。”

    “如果殿下不去后方整顿防务,大家现在还要担心庭州大后方的安全。”

    “现在,我军根本问题还是兵力不足,后勤不继。帖木儿举全国之力来战,我军只有不到两万兵力迎敌。当务之急,还是请辽王统领全军、振奋军心、整军再战。”

    大能这么一说,帐内明军诸将也是纷纷表示赞同。

    经过一系列实战、大战和恶战的考验,朱大能现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成长,分析问题也越来越精准。

    但是因为受二打吉祥城失败的影响,辽王没有心情去置评,只好勉强同意继续统领天山诸军,戴罪立功。

    随后,大家开始围绕如何迎战帖木儿大军献计献策。

    朱大能首先建议道:

    “王爷,驻守大坂城和吐鲁番的郭骥的步兵第一团现在也有四个步兵营,大多是辽东老兵,战斗力比较凶悍。如果再从当地降兵中招募一批新兵,扩充到八个营,就可以把郭骥的步兵团一分为二,再成立步兵第四团。”

    “女真首领勃罗哥西征以来,表现得还不错。我建议,就让勃罗哥带领步兵第四团和一个迫击炮排北上增援。郭骥带领步兵第一团和个迫击炮排继续防守吐鲁番,防备帖木儿再次从南疆偷袭。”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辽王马上派人南下通知郭骥抓紧落实。

    曹楚材随后建议道:“现在天山融水日益减少,但仍可以尽量拓宽并加深乌鲁木齐河河道,以河当兵,迟滞帖木儿大军进攻。”

    众人又是点头,辽王马上派宋瑛带领所属步兵在唐轮台旧城上游作业,又派开国公常升带领五千俘虏到迪化新城下游二十里以外作业。

    盛宣这时又提出了新的疑问:“殿下,为何不将迪化新城下游二十里内河道一起拓宽加固?”

    辽王答道:

    “迪化城以北的百里草原都可以成为帖木儿大军迂回我军后方,甚至是直接进攻庭州的宽阔通道,我军兵力有限,不能处处设防。”

    “既然如此,我们干脆留出一个看似容易渡河的口子,方便帖木儿大军就近渡河。”

    “只要帖木儿大军敢从这个口子渡河,我就有把握把这二十里河道变成帖木儿大军的死亡陷阱。”

    众人听了,不由打了个寒颤,原来辽王殿下早有妙计在胸,不由心安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辽王又吩咐道:“盛宣,你带领所属步兵和薛台的车兵去迪化新城以北,每隔五里修筑一处步兵预留阵地,连修六处。”

    盛宣不解辽王用意,正在揣摩辽王的用意,辽王又说道:“赶快行动吧。这是为了方便我军预备队沿乌鲁木齐河东岸往返机动增援,最大程度提高我军兵力和火力的使用效率。”

    众将又是豁然开朗。

    戚祥这时建议道:“殿下,山炮已经到位,也该拿出来了,壮壮军威。”

    辽王答道:“是该拿出山炮这个杀手锏了!老虎不发威,真以为咱是病猫?那好,你带人在步兵预留阵地后面,再构筑十处山炮阵地,方便大炮转移。”

    朱大能又提出新的疑问:“即使这样,我军也只能兼顾迪化新城以北三十里的防线。如果帖木儿大军从迪化新城以北五十里外过河,我军恐怕只有干瞪眼。”

    辽王答道:

    “如果帖木儿大军执意抛开我军于不顾,从北面五十里迂回,那我们就只有赌一把,集中兵力从上游打到河对岸去,攻击帖木儿大军的后勤辎重。”

    “帖木儿大军后勤辎重一失,他们即使打倒庭州,也不能坚持多久,还得担心被我们反包围。”

    “因此,帖木儿大军无论是从正面突破,还是从北面迂回,都会在正面留下一定兵力,防止我军偷袭。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围绕消灭正面之敌作文章。”

    曹楚材说道:“我已经派了十余名夜不收进入庭州周围牧民毡帐。如果帖木儿骑兵长驱直入庭州,我们也会尽快得到消息,重新调整兵力。”

    朱大能又问道:“万一帖木儿大军仗着兵强马壮,又有大炮掩护,从正面强攻,准备彻底解决我军之后,再一心一意向东进攻庭州呢?”

    辽王答道:“这肯定会是一场血战,代价的大小取决于我军发现和消灭对方大炮的速度。同时,对方也会派出小股骑兵攻击我军后勤辎重。我唯一担心的是,对方的小股兵力是多少。”

    辽王这时发现,自己真是小瞧了帖木儿的决心野心,以前觉得他顶多会出动十万兵力,现在又感觉帖木儿出动的兵力可能会达到二十万,随便拿出一、两万偷袭明军,都够明军喝一壶的。

    他继续思索了一会,心里慢慢也有了应对方案,吩咐大能道:“这样,你现在就让薛?和谭广把燕王府的三千骑兵分成十股,北上五十里侦查,人少则搞,人多就跑,尽量迷惑和消耗对方。背嵬军北上三十里接应,顺便保护开国公他们拓宽河道。一听到南边的枪炮声,都撤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