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谷家里原来就有的狗窝早就拾掇好了,正好缺一只小狗住进去!
黄皮就此在郑家住了下来。
不过养了几天,林姥姥和林姥爷就都爱上了黄皮。
黄皮太乖了,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白天,郑谷去姐姐家读书。
家里就剩下林姥姥和林姥爷。
上午,林姥姥打扫院子,黄皮就跟着林姥姥走过来走过去,一直陪着林姥姥把前后院都打扫干净。
“你说说你,就三个人买这么大一个院子,我每天扫都扫不过来。”现在槐花开了,风一刮,院子里到处都是槐花的花瓣,林姥姥每天都得扫一遍。
扫的累了,烦了,她就开始念叨林姥爷。
“说了让你别扫,等都掉完了,一气儿都扫完不就成了?”非得每天扫一遍,不知道是什么毛病,林姥爷没好气道,这完全是自作自受。
林姥姥被怼的无言以对,她实在看不惯院子里这么乱。
“你还不如一条狗能陪着我呢!”看黄皮里里外外跑了几圈,开始吐舌头,林姥姥赶忙给它倒了一碗水喝。
林姥爷也喜欢黄皮。
他每天早上都要打一套拳,不打浑身不舒服。
黄皮每天早上跟着看,时不时在一旁汪汪地叫,好像它也能看懂似的。
林姥爷出门的时候,黄皮也总是跟着。
一人一狗走在街上,十分气派!
林贺从前上学的时候,学科举制度,一向只知道这个制度刻板僵化教条,束缚了读书人的思想。
读了《儒林外史》之后,就更是觉得科举制度扭曲了人性,是最终导致国力衰败的源头之一。
等自己穿越过来,亲身体验过,才知道,在古代能中第的人,都是人中龙凤,文理兼修的全方位人才。
之前学《九章》的时候,林贺还有一些优势,能吃上辈子的老本。
现在林伯英开始教他们天文,观风的时候,林贺就两眼一抹黑了。
不愧是大中华,连这方面都遥遥领先。
书中已经记载了如何算出水星、金星、木星、火星、土星在日出或日落的时候所在的位置,甚至连日食、月食的具体时间都能推算出来。
林伯英拿了一本《灵台秘苑》给他们讲,书中记载着三百多颗恒星的赤道坐标值。
林伯英的讲解还是很清楚的,不过林贺上辈子学地理学的就十分费劲,这辈子更甚。
地理与数学的不同就是,它太过具体了,反而不如抽象到底的数学合林贺的胃口。
林贺开始兢兢业业的学习天文,时不时的晚上跑到院中看看天空。
“少爷,你看什么呢?”大妞过来,看林贺仰着个脖子看天空。
“看星星。”
大妞纳闷地抬头仔细看看了,“一个星星也没有啊。”
“是啊,要下雨了。”
春雨贵如油,下得满街流,滑倒解学士,笑坏一群牛。
从前读这首诗的时候,林贺只是想笑,堂堂解学士,也有如此诙谐简洁的诗歌传世。
现在,轮到林贺写诗了,林贺却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科举是要考试贴诗的。
而诗这一道,很难在短时间内精通,所以林伯英现在就开始教林贺了。
《声律启蒙》林贺开蒙的时候就学过了,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
不过林贺要是真的这么写诗,那就笑掉大牙了。
看看史书上出名的诗人,也没有人是照着声律写的。
林伯英把“兴、道、讽、诵、言、语”都给林贺讲了一遍,就让林贺自己创作了。
“《明诗》中说‘人禀七情,应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就是这个道理,你要多加体会,自然能做出诗来,真正的诗就在你的心中!”
林伯英施施然去了,独留一脸困惑的林贺。
咱就是说,真的没有什么技巧能速成作诗吗?
林贺巴不得现在有一个机构,可以给他总结一些备考的经验,比如十日速成诗歌这种。
郑谷看林贺生无可恋的样子,笑个不停,给林贺提建议,“实在不行你就背吧,背得多了就好了。”
林贺摇摇头,他背得也不比小舅舅少啊,就是脑袋空空,一句诗也憋不出来。
林贺倒是没想过把自己上辈子背过的唐诗拿出来用。
文章憎命达,李杜能把诗做的那么好,是因为人家真正的体会过,才会有感而发。
自己要是坐在家中,就做出那种惊为天人的诗,恐怕会被别人当作怪物吧。
林贺叹了一口气,像乾隆的那种‘一片一片又一片,两片三片四五片。六片七片八九片,飞入芦花都不见。’这种诗倒是符合林贺的年龄和作诗水平。
但是林贺也有些看不上这种水平的诗,真到了科举考试场上,这种诗就是让考官黜落的份儿。
“唉!”林贺挠了挠头。
林伯英暗中观察了林贺几天,见他还是不开窍,只能自己过来推一推了。
“早就说让你学会吟诗,你就是不学,现在作不出诗也是应该的。”林伯英知道林贺有些倔,不让他真正走一次弯路,他是不会信的。
往日,他教林贺吟诗,林贺总是不以为意。
当着自己的面认真吟诵几遍,私下里,林伯英看林贺背诗的时候总是背的极快,噼里啪啦背出来,一点韵律都不顾。
别人刚刚吟诵一遍,他就遍都背过去了,一口气都不歇。
“光是背是不够的,还要会‘诵’,以声节之,等你懂了如何吟诵诗歌,你就会作诗了。”林伯英认真地教导林贺。
林贺此刻也是真正地意识到,自己的背诗方法是错的。
只能把速度放下来,开始把自己背过的诗歌一个个吟诵起来。
就像是唱歌一样,在吟诵的时候,要带着感情,按着韵律节拍,抑扬顿挫,该高昂高昂,该低沉时则要低沉。
连声调、变调、轻声、重音、语调等方面都要一一注意,比唱歌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