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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出口成章孔文举

    听到孔融说天子有言,只要他们一到就可以直接去宫中拜会。

    韩遂表面上虽然依旧是不动声色,可那微微眯起的眼眸深处却闪过一丝波澜。

    心中着实震惊,毕竟他不像马腾那般土鳖,毫无见识。

    韩遂深知,在这京城之中,外官想要见天子一面,那是何等的艰难之事。

    那可是要层层的禀报和批准,几乎每一级主事的官员都要看心情。

    到了最后,天子还可能因为各种事情而推迟。

    即便如今他和马腾已经被天子许诺为将作大匠和执金吾,可在他的预想之中,他们来到此地,必然是要先在大鸿胪府里住上个七八天,然后再耐心等待天子的召见。

    遥想当年,他还叫韩约的时候,来到京城办事,那时受到过的最高规格的召见,也不过是大将军何进而已。

    这些年造反下来,他早已不再如当初那般幼稚,也不再对权势充满神秘的向往。

    然而,天子能对他们做到这一步,直接让他们一到便可入宫拜会,还是让他内心颇为感动。

    实际上对于职位的安排,韩遂也是很满意。

    马腾那执金吾之职,带着两百缇骑、五百执戟士,负责雒阳皇宫周边的巡逻、防火、警戒,皇帝外出时的外围依仗和引路,以及武库的管理等等。看似威风凛凛,好像是天子的心腹之人,可实际上确实捞不到什么好处。

    也就马腾这种傻乎乎的,自以为天子更看中他。

    但他韩遂所担任的将作大匠则不同,负责修建宗庙、路寝、陵园、宫室,以及在道路两侧种植行道树等等。这些事务,可都是花钱如流水的行当。

    其中的收益,那真是难以计数。只要稍微动点心思,便能从中获取巨大的利益。

    韩遂在心中暗自盘算着,对未来也多了几分期待。

    大鸿胪府距离北宫并不远,一行人车马向前,很快就抵达了朱雀门。

    在巨大的朱雀阙下,马腾和马超不禁再次震撼不已。

    “南北二宫,对应为阴阳二仪,缺一不可。”韩遂则是颇为感慨的看着原本南宫,疑惑道:“国家既掌大权,为何不重建南宫。”

    孔融听了韩遂的疑惑,微微颔首,神色肃然道:“韩大将有所不知,天子圣明,深知治国之道首在德政。

    南宫虽对应阴阳二仪之一,格局非凡,然其被焚,实乃天谴之象。

    国家以为,人若无德,纵有再好之格局,亦难成千秋之业。

    如今南宫被烧,正是上天警示吾等当修德自省。

    天子秉持仁慈节俭之德,以为南北两宫功能多有重合之处,若再大兴土木重建南宫,实乃劳民伤财之举,有悖于圣德。

    再者,如此好的土地,若能拿出来,供官员处理政务和沟通交流,可使朝政更为高效,亦是利国利民之事。

    天子心怀天下,以苍生为念,此等决策,实乃圣明之至也。”

    说到这里,孔融似乎颇为感慨,于是帝子御宇兮,德耀四方。

    “当今国家兮,神武俊朗。

    仁心浩浩兮,泽惠八荒。

    恩威并施兮,四海安康。

    忆昔南宫焚兮,天谴昭彰。

    陛下明悟兮,德修自量。

    仁慈俭朴兮,世之榜样。

    南北二宫兮,虽缺其一。

    陛下圣心兮,民本为上。

    不建南宫兮,免劳民伤。

    留地理政兮,官通流畅。

    帝子之德兮,如日辉煌。

    爱民如子兮,心忧民殃。

    轻徭薄赋兮,民乐其乡。

    善纳忠言兮,路广言昌。

    朝堂贤聚兮,智策洋洋。

    江湖心向兮,德化无疆。

    千古帝王兮,或有瑕伤。

    仁德爱民兮,圣明昭光。

    盛世将启兮,史载华章。

    吾等臣子兮,竭诚尽忠。

    辅佐陛下,共创荣功,泽被后世。”

    韩遂闻孔融之赋,心有所感,拱手赞曰:“陛下圣德,如高山之巍峨,似流水之澄澈。

    南宫之决,尽显仁慈睿智。吾等幸遇明主,当效死力,以报陛下之恩。”

    马宇亦点头道:“陛下之明,光照千古。仁德之举,万民敬仰。今日闻此赋,更知陛下乃天下之幸,社稷之福。”

    马腾虽未能全然听懂孔融之赋,不过见众人皆赞,亦忙不迭地跟着夸赞道:“陛下圣明兮,吾等愿为赴汤。蹈火兮,在所不辞。”

    闻言,孔融等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马腾见状,顿时有些脸红,幸好他儿子马超悄声道:“阿翁,我觉得你写得好,能听得懂!”

    这时,韩遂再次拱手,望向孔融,赞叹道:“孔大人之赋,如珠玉落盘,声声悦耳。

    言辞之间,尽显陛下圣德,实乃佳作。孔大人之才,令人钦佩。”

    马宇亦附和道:“孔公之赋,妙笔生花。

    既赞陛下之英明神武,又展仁德爱民之风范。

    此等才情,世间罕有。”

    马腾跟着说道:“孔大人这赋,听着就厉害。陛下圣明,孔大人有才,吾等深感荣幸。”

    众人:“”

    马腾有点后悔,自己就不该插话,但总不能每次都说某也一样吧。

    心中不由得暗叹,想在雒阳待下去,得多看点书才行。

    低头的目光,却瞥见身后的马超,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孔融听了众人夸赞,连忙拱手谦逊道:“诸位过誉了,吾不过是将心中对陛下之敬仰付诸笔端,实不敢当此盛赞。

    不过说到文章这里,我确实不惧任何人,便是那蔡公,也有讨教我的地方。”

    “哈哈哈哈哈!”

    韩遂和马宇带头笑了起来。

    正说着,卫尉闵贡带着一队威风凛凛的甲士巡逻到了朱雀门。

    那队甲士身着锃亮的铠甲,手中紧握着锋利的兵器,步伐整齐有力,每一步踏在地上都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宣告着他们的威严与力量。

    阳光洒在他们的铠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负责看管朱雀门的北宫朱雀司马王晨远远望见闵贡一行人的身影,急忙快步上前,恭敬地禀告道:“卫尉,那大鸿胪丞孔融又带着一群人到了门口,说了半天也不见来禀告,不知道在做什么。”

    王晨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眼神中透露出对孔融行为的不解。

    他刚当朱雀门的司马不久,如果时间长的话,可能就习惯了。

    “嗯,我去看看,许是又是带了一群胡夷蛮羌的,要展现一下他的文采。”

    果不其然,闵贡面色有些古怪地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调侃,似乎对孔融的这种行为已经习以为常。

    刘辩如果在这里,可能会觉得在后世,孔融做导游肯定是一级棒,不但各种典故都晓得,关键还能临场发挥写词作赋。

    “谨唯!” 王晨面色严谨,又迅速返回本位。

    他身姿挺拔,眼神专注,时刻保持着警惕,作为一个司马,却身先士卒,没有丝毫的懈怠。

    “嗯!” 闵贡微微颔首,对王晨的表现表示满意。

    王晨是河内太守王宏的长子,做事勤勉认真,颇得他看重。

    王宏是他的老领导河南尹王允的兄长,原本的弘农郡太守。

    雒阳的那场动乱之后,王允逃走之后,天子西征的时候又把王宏槛车送往雒阳。

    当时很多人都觉得太原王家要彻底完了。

    那个时候的闵贡,心中难免有些愧疚。毕竟在那场动乱中,他也有着自己的无奈和选择,准确来说,是背叛了王允,为了权势,丢掉了忠义。

    幸好后来天子开恩,不但赦免了王宏,还再次起用其为河内太守,并提拔王宏之子王晨做了郎官。

    闵贡担任卫尉之后,也要提拔一些人,他因为对王允的愧疚,便提拔了王晨,最近刚因为对方立功而趁机提拔,做了朱雀阙门的司马。

    闵贡知道,这不仅仅是对王晨的认可,也是对太原王家的一种补偿。

    他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弥补自己心中的那份愧疚。

    同时,他也相信王晨的能力,相信他能够胜任这个职位。

    至于王允唉,故主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闵贡大步流星地走上前,神色严肃地询问大鸿胪丞孔融:“孔大人,你在此处做何事?”

    孔融这才猛然惊觉,自己一心沉浸在对天子的赞颂与众人的交谈中,竟忘了要带韩遂、马超等人去拜见天子这等重要之事。

    一时到了门口,都忘了让人通传。

    想到此处,孔融不禁面露赧色,尴尬地轻咳一声,说道:“哎呀,吾这一时忘情,竟忘了正事。”

    众人见状,亦是无语。

    韩遂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马宇则是轻轻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马腾则是一脸茫然,似乎还没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

    孔融接着依次介绍道:“这位是执金吾马腾,这位是将作大匠韩遂,国家有过吩咐,他们一旦到了雒阳,即刻去宫中拜会。

    执金吾,将作大匠,这位是卫尉闵贡,咱们皇宫的总尉!”

    马腾一听,连忙拱手行礼,神色恭敬地说道:“见过闵卫尉,某等初来乍到,若有不当之处,还望卫尉多多包涵。”

    闵贡微笑着回礼道:“执金吾客气了,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韩遂也拱手道:“闵卫尉,久仰。日后在京城,还望卫尉多多关照。”

    闵贡点头道:“韩将作大匠言重了,大家同为朝廷效力,自当相互扶持。”

    几人相互见礼之后,又客气了几句。

    马宇在一旁看着,心中感慨这官场之上的礼仪往来,虽有些繁琐,却也是维持秩序的一种方式。

    而孔融则满意地看着众人的互动,他深知在这京城之中,人际关系和礼节的重要性。

    一时随便聊了几句,闵贡说道:“天子去了偃师县,既然你们来了,不如去偃师县吧。”

    “多谢告知!” 闻言,马腾和韩遂等人虽然心中有点失落,但脸上还是保持着客气的神情说道。

    与此同时,闵贡也在悄悄的观察着几人,只见马腾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落,而韩遂则依旧神色沉稳,只是目光中多了几分思索。

    于是,孔融一行人又赶忙上了车马,带着随从前往偃师县。

    车马辚辚,扬起阵阵尘土。

    众人怀着不同的心情踏上了这段旅程。

    马腾等人心中的期待和激动愈发明显,他们渴望早日见到天子。

    而韩遂则一路上都在观察着周边的风土人情,他的眼神深邃而敏锐,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偃师县距离雒阳不过四十里左右,众人乘着车马而行,速度不慢。

    道路两旁的田野里,农民们辛勤劳作着,脸上洋溢着朴实的笑容。

    远处的村庄炊烟袅袅,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

    随着时间的推移,约在午后时分,便赶到了偃师县。

    之所以如此,韩遂要搞清楚当今天子到底行不行。

    从目前来看,天子的性格上没有大问题,但接下来就是能力了,他有没有平定关东群雄,中兴大汉的能力。

    当然,对于中兴不中兴大汉,如今的韩遂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在这边当将作大匠行不行。

    用后世的话说,就是这家公司行不行,能不能上市,我在这里做高管,能不能财务自由。

    如果不行的话,那就换家公司,或者自己回去创业。

    翻译成韩遂的语言就是,如果不行的话,趁早找机会回去继续造反。

    自己的选择关乎着自己和手下众人的未来。

    毕竟年纪也不小了,不能再像年轻时那样盲目冲动。

    需要谨慎地做出决策,保持清醒的头脑,审时度势,才能在这乱世之中立足。

    抵达偃师县后,众人怀着庄重与期待的心情提前下马下车步行。

    即将面见天子,必须以最恭敬的姿态前往。

    大鸿胪丞孔融在呢,礼节方面必须到位,每一个人的步伐都显得沉稳而谨慎,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咦!” 韩遂的视野中,只见一排排的土木制房子突兀地闯入眼帘。

    那些房子连绵并排,如一条条笔直的长龙,气势颇为壮观。

    房屋都是挨在一起的,紧密无间,这种独特的格局,着实古怪。

    韩遂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疑惑与好奇。

    注意到韩遂惊讶的表情,孔融笑道:“将作大匠真是将作大匠,这还没有履职,就关心起营造了!”

    “食君之禄安君之心!” 韩遂一脸严肃地说道。“只是,这种造房的方式,委实古怪,我从来没有见过!”

    他的表情庄重,眼神坚定,仿佛真的是一位忠心耿耿的臣子。

    若是不知道他的人,还以为他是个大忠臣呢,哪里知道这家伙造反多年,如今刚刚被招安。

    听到韩遂的诧异,一旁的马宇连忙介绍道:“这些房子,是建造给那些饥民和流民的,以及收拢的那些无家可归的人。

    他们大多生活在死亡的边缘,根本不在意安身不安身,有个地方住就不错。

    在这艰难的时刻,天子心怀百姓,怜悯他们的困苦,特意下令建造这些房屋,为他们提供一个遮风挡雨的居所。而且这样的居住方式,能节省掉很多面墙,也能节省大量的空间,毕竟天子脚下寸土寸金。

    为了给这些可怜的人们一个安身之所,国家的园囿,都拆了好几个!”

    孔融听了马宇的介绍,顿时板起脸来训斥马宇道:“马宇,你此言差矣。

    此等建造之法,岂是仅为节省墙与空间?此乃天子圣明睿智之举,实乃大智也。

    古之圣王,皆以民为本。

    今天子心系饥民流民,为其筑屋以安身,此乃承古圣王之德。且观此格局,房屋相连,如长龙卧地,岂不是象征着我大汉龙腾?

    此等寓意,岂是你所言那般浅显。

    再者,国家心系苍生,怜悯百姓之困苦,欲速建屋以安之。说屋早成一日,则可活人数名。

    既体现国家对百姓之关爱,又彰显了我大汉之节俭务实之风。

    此乃千古智慧之结晶。”

    听着孔融的教训,马宇连连称是,心中也是无语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