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和骆曜对张既、郭图的进攻已然进入了白热化。
士卒们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冲向敌军的营垒。
壕沟已经被填了不少,这种并不需要把壕沟整个填满,只要形成一条条的类似水坝一般的通道就行。
正常奔走的时候,肯定没有问题,但战场之上,箭矢四起,各种嘶号不断。
在冲过壕沟时,不少士卒不慎跌入其中,被尖锐的木桩刺穿身体,痛苦的惨叫声瞬间被喊杀声淹没。
壕沟后面的鹿角也被清理出一条条的通道,士卒们架上简易的云梯,攀上了营垒。
当他们翻上营垒时,真正的白刃战开始了。
长矛如林,环首刀闪烁着寒光。
双方士卒都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展开殊死搏杀。
“叮叮当当!”
金属的碰撞声不断响起,火花四溅。
每一次的交锋,都伴随着鲜血的飞溅和生命的消逝。
一个士卒刚刚举起长矛刺向敌人,却被旁边的敌人一刀砍中肩膀,他痛苦地倒在地上,还未来得及挣扎,就被后续冲上来的士卒踩踏而过。
“差不多了!”
在后方观战的梁兴一跃下马,他神色冷峻的拔出环首刀,身边亲兵立即大声呼喊起来。
这一波人,皆是身被重甲,高大魁梧。
当他们出现在战场上时,局势开始悄然的变化。
“嘿呦!”
“嘿呦!”
乌压压的一片玄色甲胄,在破旧的甲胄群体中,清晰而明显。
正在哨楼上指挥的张既发现了这一动静,他手中的麾指向了那个位置。
箭矢如雨,然而,这一次的箭雨,仅仅只留下寥寥几道身影。
对方仿佛就是一道钢铁之师。
张既的脸色严肃起来,连忙喝道:“把郭监军请过来!”
不多时,督战的郭图带着数名亲信来到了,哨楼下,正看到整理甲胄的张既。
“监军,这里交给你了!”
张既神色淡然,但是隐隐的却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概。
郭图微微一怔,瞬间明白了张既的打算,他急忙说道:“张将军,不可!
你乃一军之主将,岂能轻易涉险。”
张既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郭图:“如今局势危急,我等唯有拼死一战,方能有一线生机。
我意已决,监军不必再劝。”
看着坚定的张既,郭图心中一时激动,毅然说道:“张将军,厮杀之事还是让我去吧。
我郭图虽不才,但也愿为国家、为将士们拼尽最后一滴血。”
张既坚决地拒绝道:“监军,你身负指挥之责,不可轻易涉险。
况且,我张既身为一军主将,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两人争执不下,气氛一时变得紧张起来。
张既一把指挥用的麾交给郭图,严肃地说道:“军中听军令。
监军,莫要再争。这里就交给你了,务必守住阵地。”
郭图紧紧握住麾,看着张既,眼中满是敬佩:“张将军,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闻言,张既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温情,他缓缓开口道:“我家中尚有妻儿,若我此次有去无回,还望监军能代为照顾。”
托妻献子?
郭图闻言,眼眶微红。
他从没有想到有一天,有人会如此信重他郭图。
郭图用力地点了点头:“张将军放心,若你不幸……我郭图定当竭尽全力照顾你的家人。”
张既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我那幼子辑,聪慧过人,若能长大成人,必可为国家效力。吾妻贤良淑德,还望监军安排她的婚事。”
说到这里,张既转身离去,高大的身影,肃穆而沉重。
郭图望着张既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国家!”
郭图带着沉重的心情,登上哨楼,当然登上哨楼的时候,入目的就是一支刀兵铠甲齐备,精良齐整的人马,冲过营垒,杀入重地。
“梁兴!”
梁兴所部如同一把利刃,直接插入阵营重地。
梁兴身披重甲,手持长矛,威风凛凛。
长矛每次挥舞,都能带起一片血雨。
他的亲信们也个个勇猛无比,紧紧跟随在他身后,为他开辟出一条血路。
一时间,他们势如破竹,所到之处,敌军纷纷败退。
那种一往无前的气概,也确实必然有精锐才能阻止。
视野有些朦胧,隐约中,只见张既带着身边的亲兵,逆战那支精锐之师。
哨楼上,郭图收拾心情,他的大脑高速运转。
而在战场上,张既则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带领着士兵们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他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手中的武器挥舞不停,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
“梁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张既怒吼着,挥着手中长矛向梁兴刺去。
“张既,拿命来!”
梁兴毫不畏惧,挺矛迎战。
两人瞬间战在一起,剑长矛的碰撞声不断响起。
他们周围的精锐士卒也纷纷加入战斗,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战场核心。
郭图站在高处,眼睛圆瞪,紧张地捕捉着战场上的形势。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不断下达着调度兵马的命令。他知道,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这场战斗的胜负。
郭图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充满了力量:“左翼部队,加强攻击!右翼部队,迅速支援!” 士卒们听到他的命令,纷纷行动起来。
在他的指挥下,本来摇摇欲坠的阵形,竟然渐渐稳住。
战场上的尸体越来越多,鲜血染红了大地。
士卒们的喊杀声渐渐变得沙哑。
随着战斗的持续,双方的士兵们都疲惫不堪。但他们依然咬牙坚持着,没有人愿意放弃。梁兴和张既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的最后阶段。
他们两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击败对方。最终,在一次激烈的碰撞后,两人都倒在了地上。他们的亲信们立刻围了上来,保护着他们的主将。
郭图看到张既倒下,心中大惊。他急忙组织兵力,进行最后的抵抗。
而梁兴和骆曜也趁机发动了更猛烈的进攻。
在这关键时刻,双方的士兵们都爆发出了最后的力量。
战场上的喊杀声达到了顶点,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震碎。
郭图看着远方战场上那遮天的尘土,忽然疯了一般大叫道:“援兵来了,援兵来了!桥贼势颓,速击,速击之!”
看到这一幕,那原本已经没有力气的旗帜兵疯狂的挥舞起旗帜,原本已经没有力气的敲鼓手也疯狂的敲起大鼓。
原本已经呈现出颓势的士卒,顿时打了鸡血一般逆冲而上,竟是直接把梁兴所部直接逼出了营垒。
“呼呼呼!”
梁兴大口的喘着气,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而张既则是发出畅快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眼见一时无法取胜,梁兴和骆曜所部如潮水一般退去,而张既营中则是发出了震彻天地的呼声“万胜!万胜!”
于此同时,杨瓒带领着骑卒如旋风般冲向桥蕤军的侧翼。
马蹄声如雷鸣般响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双方还在你退我赶,你进我扯的节奏之中。
而在长安城的北门,一支大军悄悄出城,并集结完成。
这支大军由钟繇亲自指挥,他们身着整齐的铠甲,手持锋利的兵器,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决心。
他们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准备给桥蕤军致命一击。阳光洒在他们的铠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在预示着他们即将取得胜利。
与此同时,远处尘土忽地扬起一条土龙。
钟繇大喜道:“段中郎将来了!”
话音未落,尘土之中数十骑纵马而来,为首一员年轻的小将。
只见小将身披银色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他头戴束发紫金冠,两根长长的雉尾在风中微微飘动,尽显少年英豪之气。
他剑眉星目,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越年龄的坚毅与果敢。小麦色的肌肤散发着健康的光泽,微微上扬的嘴角仿佛带着一丝自信的微笑。
少年骑在一匹高大俊朗的白色战马上,那白马毛色如雪,没有一丝杂色。
它身姿矫健,肌肉线条流畅,每一步都迈得沉稳有力。
眼睛明亮而有神,仿佛能洞察一切,鬃毛如丝般柔顺,在风中飞扬,如同一片白色的火焰。
小将手中紧握着一杆长矛,矛尖闪烁着寒光。
他稳稳地坐在马背上,腰杆挺得笔直,如同一棵挺拔的青松。
随着战马的奔跑,他的身影在风中疾驰而过,仿佛一道闪电。
他的身后,数十名骑兵紧紧跟随,他们同样英姿飒爽,气势非凡。
在这混乱的战场上,少年和他的白马以及身后的骑兵们就像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他们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钟繇的眉头微微皱起,这是何人?
嗵嗵嗵!
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逼近。
那白色骏马四蹄翻飞,扬起阵阵尘土。
转眼间,少年便来到了钟繇跟前。只见他轻轻一拉缰绳,那匹俊朗的白马立刻会意,前蹄高高扬起,随后稳稳地停住。
少年端坐马上,身姿挺拔如松,眼神中透露出少年的锐气与自信。
他微微侧头,看向钟繇,大声道:“接太尉马讳日磾之命,奉中郎将段讳煨之令,前来驰援。
马超拜见京兆尹。
禀告京兆尹,我们大军数万,已经到了橘水之南,渡河便可阻断叛贼后路!”
钟繇一怔,眼神之中难以压抑住狂喜之色,他点点头,笃定的夸赞道:“好一个锦马超,真少年英雄也。”
随即转头下令道:“传令三军,全军出击!”
随着钟繇的军令下达,嗵嗵嗵的鼓声如闷雷般响起,雄浑而有力。
那鼓声仿佛拥有着无穷的力量,能穿透人的灵魂,激发起士兵们心中的斗志。
旗帜在风中挥舞,如同一片色彩斑斓的海洋,翻滚涌动。
红色的战旗如火,蓝色的旌旗似海,黄色的旄旗如金,各种颜色的旗帜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壮丽的画面。
而得到命令的步卒们迈着坚定的步伐,转过长安城,稳稳地向着桥蕤的步卒挺进。
他们的脚步声整齐划一,如同大地的震颤。
士卒们面容严肃,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手中紧握着武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桥蕤和李式听到那震耳欲聋的鼓声,看到远处的动静,这才恍然大悟。
意识到钟繇用杨瓒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而把长安城中的大军趁机绕道出城,然后对他们发动突击。
“好个奸诈的钟繇!”
这个时候,桥蕤也知道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必须搏命一战了。
他紧咬牙关,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下达了全军突击,击败敌军,占领长安城的命令。
“兄弟们,城池不好打,钟繇个傻雕,居然带兵出城,杀光他们,攻占长安。
长安城里的铜钱粮食,长安城里白花花的女人,都是咱们的啦,哈哈哈,杀杀杀!!”
双方的步卒缓缓地接近,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仿佛一触即发。
与此同时,两翼的骑卒,从之前的相互试探,开始了相互厮杀、
杨瓒率领的胡羌义从如一群凶猛的野狼,他们身着特色的服饰,骑着剽悍的战马。
胡羌战士们面容疯狂,眼神中透露出狂野的气息。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发出阵阵怒吼。
而李式麾下的骑卒也不甘示弱,他们身着两当铠,骑着高大的战马。
骑卒们手持长矛,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当双方的骑兵相遇时,顿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厮杀。
冲撞之下,一个个的人不断的落下马来。
战马的嘶鸣声、士兵的喊杀声交织在一起,让人热血沸腾。
胡羌义从们凭借着他们的勇猛和灵活,不断地冲击着李式的骑卒。
他们的弯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刀下去都能带走一条生命。
李式的骑卒则凭借着同样的勇猛,顽强地抵抗着胡羌义从的攻击。
他们的长矛如林,不断地刺向敌人。
双方骑兵厮杀得难解难分。
“人死的太多了!”军侯姜冏心惊肉跳,因为他的亲信不断倒下。
陡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姜冏的目光被一个身影所吸引。只见十四岁的少年,骑着高头大马,带领数十骑如天神下凡一般直接杀出。
“杀人者,马超是也!”
那少年身披银色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
他手中紧握着长矛,眼神中透露出无畏的勇气。
白色骏马四蹄翻飞,速度快如闪电。马超和他的数十骑如同一支利箭,直插敌军阵营。
“这,这么神威么?”
姜冏看着马超的身影,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如果自己有这样一个儿子,那也就死而无憾了。
视野中,马超在敌军中左冲右突,长矛挥舞,如入无人之境。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让人难以捉摸。
士兵们在他的带领下,士气大振,奋勇杀敌。
李式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马超一矛挑于马下。
看到这一幕,李式的亲信瞬间疯狂,“啊呀呀呀,某胡封在此,来者可敢留下姓名!”
一名骁将纵马而出,手中长矛直取马超。
其威势骇人,气势如电,马超刚刚一矛杀死李式,迟滞之间根本来不及反应。
“大胆!”
就在这时,马超身边又一个骑着白马的亲信斜刺里杀出,挡住了胡封。
两杆长矛狠狠的撞到一起,沉重的力气,让两人的手都微微的发麻。
但就在两马相交的刹那,那名骑着白马的亲信竟是不顾颤抖的双手,直接丢弃了长矛,拔出腰间的环首刀。
刀光闪处,胡封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