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良的建议有理有据,令人根本无从反驳。
蔡瑁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愕与愤懑。
他心中深知,倘若此时反对蒯良的建议,那就越发凸显他任侠自喜、不顾大局。
一时间,蔡瑁只觉心中的怒火仿佛被千斤巨石死死压住,竟只能硬生生地将这股怒火强行压下。
那股憋屈与无奈,在他的面庞上清晰地展露无遗。
蒯良毫不在意,蒯越则是假装没有看见。
而刘表也很快地确定了此事,决定将这件事情交由蒯越来处理。
由蒯越出面邀请近数十家宗族豪强前来谈判。
蒯越向来以行事雷厉风行而著称,当天便写好了数十封信函。
他下笔如飞,每一封信都言辞恳切,有理有据,却又诚意满满。
信写罢,即刻派人前去传达邀请。
一时之间,宜城外骏马奔腾不止,马蹄声如雷鸣般轰然响起,扬起阵阵尘沙。
舟船也在河面上穿梭不停,来来往往于各个庄园和堡垒之间。
消息迅速在豪强之间传播开来,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波澜。
得到消息后,各地豪强们得知此事,纷纷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
一座宽敞的厅堂内,灯火通明,将整个厅堂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几位颇具威望的豪强围坐在一起,他们的脸上神色各异,有沉思者,有激动者,有担忧者。
激烈地争论着未来的走向。
“依我之见,倒向孙坚方为上策。” 一位身材魁梧的豪强率先发表自己的看法。他的声音洪亮如钟,仿佛能穿透墙壁。“孙坚勇猛无比,势力正盛。诸位想想,孙坚一路征战,屡战屡胜,如今威名远扬。
若我们依附于他,在这乱世之中,定能得到他的庇护,家族也能得以壮大。
要是依附于刘表,那便要与孙坚开战了!这将是何等恐怖之事。
我们可不想卷入那无尽的战火之中。”
“此言差矣。” 另一位神色精明的豪强开口道。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荆州牧刘表乃汉室宗亲,名正言顺。
听从他的领导,方为正道。刘表有皇室血统,又是天子任命,代表着正统。
而且他为人宽厚,治理有方,定能给荆州带来稳定与繁荣。
我们若跟随他,不仅能获得政治上的支持,还能在这一方土地上安稳发展。
不必整日提心吊胆,担忧被战火波及。”
“哼,你们都想得太过简单了。” 一位老者捋着胡须,缓缓说道。
他虽然年纪很大,声音沉稳而有力。“如今乱世,各方势力错综复杂。
依我之见,结寨自保才是最佳选择,不依附任何一方,方能保家族长久安宁。
我们自己有兵有粮,筑起坚固的寨墙,谁也不敢轻易侵犯。
何必去投靠他人,受他人制约呢?
我们可以在自己的寨子里,过着安稳的日子,不必看他人脸色行事。”
“可是,我们结寨自保,不听孙坚的号令倒也罢了,毕竟他是长沙太守,不是我们南郡太守,还杀了荆州刺史,可以说是叛贼。
但刘表却是天子任命的荆州牧,我们如果不听他的号令和召见,那可就真的成为宗贼了!” 有人提出了这样的担忧。
闻言,众人一片默然。厅堂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灯火在轻轻地摇曳着。
“天下纷乱,究竟是谁造成的!
我们不过是结寨自保而已,凭什么要处理我们啊。” 一位豪强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无奈与愤懑。
“哼,太平时节打压我们也就罢了,现在乱世已起,有兵就是王道。”
众人各执己见,争论不休。
有的豪强认为孙坚有勇有谋,前途不可限量,跟随他定能在乱世中闯出一片天地;有的则坚持刘表的正统地位,相信他能带来稳定,让家族得以长久发展;还有的豪强对结寨自保充满信心,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在乱世中独善其身,不受他人牵制。
“孙坚虽勇,但他四处征战,树敌众多。我们若跟随他,说不定哪天就会被他的敌人攻击,风险太大。”
“刘表虽为汉室宗亲,但他初来荆州,根基不稳。谁能保证他能在这乱世中站稳脚跟呢?” 另一位豪强也发表了自己的疑虑。
“结寨自保也并非长久之计。若遇到强大的敌人联合进攻,我们又能坚持多久呢?” 又有一位豪强提出反对意见。
“咱们考虑这么多做什么,要知道出面邀请我们的,不但有刘表,还有蒯家的蒯越!
也就是说,蒯家已经站队了,我们若不去,可就得罪他们两个了!” 一位豪强提醒道。
“得罪了怕什么,我们结寨自保,我们有钱有粮有兵!” 另一位豪强显得有些倔强。“再说了,现在蒯家又怎么了,我们联合起来,还怕他不成。”
“大家不如去看看,刘荆州会给出什么好的条件。” 一位较为理智的豪强提议道。
“是啊,蒯家在荆州威望颇高,不能不给蒯家一点面子。” 有人附和道。
“万一他们下黑手怎么办?” 一位胆小的豪强担忧地问道。
“放心,我们人马众多,又结成联盟,刘表不过一个太学生,哪里敢把我们全杀了,他不怕荆州全乱了么!” 一位胆大的豪强满不在乎地说道。
“这倒也是!” 众人纷纷点头。
“既然如此的话,我们就去看看。”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终得出的结果是,先赴宴看看刘表这边能给什么好处再做决定。
“混账,混账,混账!”
蔡瑁气冲冲地踏入家门,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当进入内室的时候,他终于再也忍不住,整个人如同火山一般爆发。
“蒯家委实太不地道!
说好的共进退,却直接把我蔡家甩到一边。
刘表徒有虚名,分配功劳竟然如此不均!
他们这般作为,究竟是要把我们蔡家置于何地!”
他焦躁地在厅堂中来回踱步,脚步沉重而急促,每一步都仿佛在宣泄着心中难以平息的怒火。
一众僮仆和婢女大气也不敢出。
不多时,蔡瑁的夫人莲步轻移,缓缓走来,众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弄清楚事情原委后,夫人轻声说道:“蔡郎莫要如此动怒,此事或许还有转机。
蒯家此举虽令人气恼,但我们也不能自乱阵脚。
不如去找叔父蔡伯起商议商议,叔父见多识广,历经世事,定能为我们想出应对之策。”
“爱君此言正是。”蔡瑁听了夫人的话,停下了踱步的脚步。
两家府邸相距不远,出府迎接蔡瑁的乃是他的堂兄蔡琰,官至巴郡太守,如今见世事混乱,也就辞了官职在家。
其人姓名倒是和蔡邕之女蔡文姬相同,不过却是另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