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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韩严来访

    赵鹤年又拿起地图,仔细端详,见其中并无隐语之类,便又收起。又拿起玉盒,只见其中乃是一只玉蝉法器,观其灵气,只是中品法器,虽也不甚在意,将之收入囊中,便坐于榻上闭目凝神。

    紫府、绛宫、气海之中各悬浮一篆文,字方一丈,八角垂芒,绽放道道清辉。赵鹤年通晓雷文云篆,知晓玄奥变化。只是这垂芒篆并非与雷文云篆相同,此字乃先天生成,蕴含造化之密,其息深邃,其意莫测。虽知此三字乃“始”、“元”、“玄”,但并不能深解其意,正如道经云:强为之名。

    他将神意凝于一线,往紫府宫“始”字篆轻碰,篆文顿起涟漪,其上青色玄光荡漾,如檐下露水,往紫府宫滴答而下。他不由心神一轻,遁入虚无之中,只见天地混沌,阴阳初判,一道青气自虚空中升起,听之不闻,视之不见。空寂窈窈,无名无状。他于其中不觉形体,却又元灵舒泰,如入母胎之中。不知过了多久,犹如婴儿转醒,神意略作舒展,便于定中醒来。

    此刻他只觉通体轻盈,体内真气饱满,精神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不由心中惊奇,此篆竟生如此变化,又不禁心中猜想,另外两篆又不知有何玄妙。他将周身真气循环,真气灵动活泼,竟然通畅无比,他赶紧内视丹田,只觉丹田都扩大一圈,真气蛰伏如望井之鳖、镇海之龟,如如不动,念念无生,沉凝无比。

    他不禁又惊又喜,他周身真气乃是以《三洞混灵无极真经》炼成,本就精纯无比,乃是道家最上乘真气,此刻竟生如此变化,他这一身根基怕是世间少有。只是丹田乃虚无之物,正如灵台方寸、芥子须弥之喻,不知为何竟能扩展。

    他按下心中疑惑,又自揣摩字中真义。忽听和风前来禀告,他即唤入室中问话。和风取出一册奉于赵鹤年,他拿过一看,只见其上名姓、居所、所献何物、有何所求皆是一一列举,只见其中多数乃是恭贺,并邀请前往赴宴之事,只有寥寥几人或是问询道侣,或是祈收弟子,或是入门名额之类。

    他见所求之人尽是世家子弟,心中已是了然,他自己乃是师徒传承,断不会为了些许财货,而阻了师徒一脉道途。这修真资源也是有限,若倾向世家,必然师徒受损。他允计老道之求,也只是无心之举,并不会为此开先河。于是对和风说道:“恭贺之人你便一一替我回书道谢,若是送礼办事之人一一回绝,退还礼品”。

    赵鹤年又说:“之后依此办理即是,若有拿捏不定再报于我知”。

    “是”,和风忙应道。赵鹤年摆了摆手,着他退下。

    不一会儿,忽听和雨前来通报,言道:“门外有一位韩严道长求见,说是老爷旧识”。

    赵鹤年闻言忙下了床榻,问道:“不知人在何处?”

    和雨道:“正在香芦馆内”,赵鹤年听罢,忙往香芦馆而去。

    来到地方,果见一人正坐于座上饮茶。身着白鹤道袍,头插白玉发簪,剑眉星目,直鼻方口,神色温和。听到动静,起身观望。

    赵鹤年走至馆中忙拱手道:“不知韩师兄前来,未及迎候,还望见谅”。

    韩严忙还一礼,说道:“赵真传言重,实不敢当”。

    赵鹤年见他如此,不悦道:“韩师兄如此客套,可是想与愚弟生分?”

    韩严忙解释道:“并非如此,礼不可废,真传如今名录真籍,非我等能及,唤声师弟也是我等托大,实不敢造次”。

    赵鹤年虽知如此,但到底不能眼见昔日交情如此淡漠,遂坚持说道:“今无外人在场,师兄也要如此么?门规虽大,但到底难禁兄弟之义”。

    韩严见他语气真诚,略迟疑道:“既如此,那为兄就冒犯了”。

    赵鹤年见他如此,也是高兴。两人分宾主坐下,赵鹤年问道:“自当日下山一别,你我兄弟已久不见面,听闻师兄于派外就任,不知诸事可顺?”

    韩严道:“为兄自下山历练,虽遇风波,实无大碍。听周师妹飞书提及,师弟晋升真传,既惊又喜,不想师弟得此造化,实乃上天垂青,非是他故,师弟吉人天相也。”

    赵鹤年摇头说道:“生死祸福非是我等可料。愚弟却也知人不自生,天亦难其生也。不坠当年之志,莫问前途艰险,奋力进取即是。”

    韩严听得此言,不由低头默然,他只如此资质,即使苦心修持,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