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的女儿这时看不下去了,她本来就是急性子,要不然也不会两次不问青红皂白的向着秦一柱开火了,只见她气鼓鼓地说道:
“钱大人,我爹的意思是要你说清楚太平仓爆炸的原因是人为还是天灾?”
秦一柱看着她有些好笑,少女不懂官场说话的弦外之音,只想有一说一,你当你爹为什么问的那么笼统,你又以为钱仓没有听懂你爹的意思吗?你这样让钱仓大人很为难啊。
果然钱仓大人很是尴尬的站在那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说自己昨晚去秋月楼了不知道情况,那肯定是罪上加罪,可要说清楚原因,自己也不知道啊!
还是太守大人帮他解了围,指着钱仓身后的两人开口说道:
“你们身为粮仓监丞,发生这件事情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希望你们从实说起,不能有任何隐瞒。”
那两人其中一人姓陈,陈监丞脸上长满络腮胡,孔武有力的样子。
另一人姓付,付监丞的姓氏有点吃亏,以后如果换了别的官职估计也很难转正,不过长得嘛还是很配得上目前的职位的,看上去一脸的奸臣相,奸臣做监丞就和钱仓管粮仓一样,也是合理的吧!
一个富态的钱仓,一个四肢发达的陈监,还有一个像奸臣的监丞,这三个就是太平仓的实际管理者了,这样的组合很是怪异,难怪太平仓会出事,而且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付奸臣先一步开口道:
“回大人,昨晚丑时三刻,粮仓突然发生起火然后爆炸,米粮散落四处,大火足足烧了两个时辰才被浇灭,仓里一万石粮食已经全都没了,看仓的五名吏员也烧死了。”
秦一柱听完付监丞的回答,真是觉得人不可貌相,看他条理清晰的把事情的时间,经过和结果说得明明白白,只有起火的原因没有说了,但比起屁都放不出一个的钱大人好了不知多少倍。
太守大人点了点头问道:
“昨晚是你当值吗?”
付监丞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陈监丞,陈监丞这才颤颤巍巍的上前回答道:
“启禀大人,昨晚是……是小人当值。”
太守的女儿看到这个样子又急了,忍不住问道:
“那你说昨晚为什么会起火?”
这是个关键的问题,显然她不仅听进去了付监丞的话,而且还会思考,并想着快点找出答案,最好就是现在。
不过陈监丞显然让她失望了,陈监丞站在那里一个劲的冒冷汗,心里却说:
“我怎么知道,我昨晚在小妾家嗨皮呢,也不知道哪个丧尽天良的做出这样的事情,瞧太守大人帮钱监仓说话的态度,自己这锅是背定了,可惜了我刚弄到手的萍儿啊,那身子软的,那皮肤白的,那小嘴润的,不能想,不能想啊……”
所有人都在看着陈监丞,等着他的回答,秦一柱却没有,他在付监丞说完的时候就走开了。
太平仓里面已经烧的不成样子,从地上捡起烧焦的粮食用手指一捻就成粉碎,秦一柱特意找了根棍子试了试仓里焦粮的深度,还挺深的。
烧黑的墙壁上贯穿着一个个巨大的破洞,仓顶早就没了,显然不是火烧没的,而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导致。
五具烧焦的尸体整齐摆放在地上,已经看不清本来的面貌了,甚至让人看了还有点恐惧,秦一柱忍住恶心,每具尸体都翻看了一遍。
这时一个衙役过来传话,说太守大人有请。
太守大人见秦一柱走过来,忙问道:
“秦公子,有什么发现没有?”
秦一柱摇了摇头,自己对查案真不在行,除了发现黑面,黑墙和黑尸,就只看到这些官员的黑心了,除了黑没有白。
太守大人见他摇头,微微有点失望,秦一柱看了心里好笑,这又不是范屠户的刀,看一下就能看出来的,你女儿的急性子看来是遗传你的。
问也问完了,大家毫无头绪,站在一起你瞪我,我瞪你也不是个事啊,再说肚子也饿了,所以太守大人决定回城。
底下的胥吏看了全都松了一口气,准备送送太守大人了。
秦一柱这一刻是真觉得滑稽,一万石粮食没了,太守大人就坐两个时辰的轿子跑来问问,然后就没下文了?还是想着回去怎么写折子脱罪?这不是滑稽,这是滑天下之大稽。
“慢着!”
秦一柱向着人群大声喝道。
众人全都疑惑的转过头来,就连流光,胖子,陈老三也不例外。
他对陈老三招了招手,等他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陈老三骑着马飞奔而去,又叫流光和胖子站到了他身后,众人看得更疑惑了。
太守大人走上前来问道:
“秦公子还有何事,赶紧回城吃饭了!”
“太守大人肚子饿了吗?我这有熟食,要不要来点?”
秦一柱说着从乾坤袋里掏出了熟食。
太守大人连忙摇手道:
“不用了,不用了,还是我请你们去醉云居吃饭吧。”
“好的,好的,那我们赶快走吧。”
答话之人是胖子,美食的诱惑力对胖子好像老鼠和猫,蜜蜂与蜜。
正待太守要回话之时,秦一柱挥手打断了他并说道:
“太守大人还有心情去醉云居喝酒,我是打心底敬佩的,但这里的事情是不是要先解决呢?”
太守显然也知道秦一柱说得是反话,苦着脸说道:
“秦公子,你也看到了,连你都没有办法,本……我也只好回去再想办法了。”
秦一柱乐了,本来自己就不想来,更何况还有伤在身,敌人都是炼神境大佬,但太守说得没错,为了雍州城五十万百姓,他必须来。
既然来了,虽然一时半会搞不清状况,但这种案子根本就不是一下两下的事情,不过起码的流程自己还是知道的。
他看着太守憨憨的样子是真的怒了,向着他大声质问道:
“回去想什么办法?想办法找替死鬼吗?还是想办法再重新向雍州百姓收取赋税?
一万石粮可是一百万斤啊,够雍州城五十万口人每人分两斤,吃上三天的饱饭,你有没有算过数,啊!
但现在这些粮全在你们的脚下,被你们烧没了,现在你不仅不追究责任,还想着去醉云居喝酒,我知道你们当官的都没有心,今天我就要你们把失去的心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