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待纳哈出说完,一阵箭矢好似雨幕迎面射来。
好在纳哈出、王禑二人躲闪及时,也仰仗随行兵卒盾牌严整,若不然他二人此刻便也葬身箭雨之下。
“看你也不是头次上战场的雏儿,怎的就能说出如此痴傻之语!”
“本将有城池之坚,何必与你争雄?”
“看你样貌,也不过是个只知厮杀的莽汉武夫罢了,怪不得大明皇帝要你前来送死!”
语罢,那贺青山再次示意,紧接着便又是一阵箭雨落下。
待返回明军营中,纳哈出却是被贺青山方才所言气的不轻。
“陛下,末将自小从军,征战也有近二十载!”
“虽遇到过坚守城池,避而不战的敌将,可明是避战还如此理直气壮的倒是少见!”
“那城中守将贺青山当真是无耻之尤!”
看着满腹牢骚的纳哈出,朱标嘴角微微扬起,倒是没有言语。
也不怪纳哈出如此气愤。
毕竟在纳哈出眼中,在许多淮西武将看来,据守城池避而不战本就不是什么勇武之举。
哪怕是朱文正守卫洪都这种具有极大战略意义的守城之战,朱文正尚且还要带兵反攻,杀出城门借以鼓舞士气,振奋军心。
似贺青山这种心安理得当个缩头乌龟,甚至还出言嘲讽的敌将,也属实是少见。
“陛下,下令攻城吧!”
“日落之前,末将必攻下九江城!”
“辽州侯稍安,攻城之事朕已交予张将军。”
“嗯”
闻言,纳哈出满是敌意回眸望了眼九江城头,旋即再次请命道:
“末将不知张将军立下的军令状说多久攻下九江城。”
“若陛下开恩准末将攻城,末将愿立军令状,两个时辰必攻克此城!”
“还是交由张将军攻城吧。”
朱标看向纳哈出,笑着安抚道:“张将军现已调集神机营火炮,即刻攻城。”
“况且区区一座九江城,何必立什么军令状!”
“那”
纳哈出还是有些气不过,沉吟数秒后再次出声道:“那末将请命,同张定边将军一并攻城!”
“好,不过攻城事宜当听张将军安排!”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说罢,纳哈出兴冲冲便朝张定边走去。
而等张定边前脚刚走,王禑顺势进言道:“陛下,那李家父子反心已露。”
“小王以为待攻克九江城后,当调派明军前往新城。”
“只等李家父子与白头山兵卒交战过后,待李家兵卒困乏之时,明军骤然而出,将其一并歼灭!”
“那白头山兵卒当如何安置?”
“这”
被朱标这么一问,王禑顿时面露尴尬,不知如何作答。
毕竟九江城守将尚且有没有收到令旨当做借口,可本就是他王禑麾下的白头山兵卒却是明知他王禑投效大明,却依旧主动进攻吉州城。
倘若说九江城闭城坚守是李家父子显露反志。
那白头山兵卒进攻吉州城,近乎可以说是他王禑的叛逆之举。
“你与李家父子,朕都有心招降。”
“毕竟接下来替我朝统辖高丽的人选尚且空置。”
“嗯”
听到朱标已经在考虑统辖高丽的人选,王禑瞬间眼前一亮,自然没心思再弹劾李家父子。
旋即。
王禑当即拜道:“陛下仁慈昭昭,小王先前竟是不知,当真罪大恶极。”
“仅凭如此,小王便不配与李家父子争那统辖高丽之任。”
“此事事后再议。”
“是。”王禑冲朱标再次拱手,近乎感激涕零说道:“陛下仁德昭彰,此乃我高丽全境百姓之幸。”
“待收服高丽,小王愿率全境百姓为陛下开庙立像,以作生祠,祈求上天保佑陛下万年无期!”
就在王禑极力吹捧的同时,忽听得一阵撼天轰鸣。
数十门火炮朝着九江城楼齐齐而射,震天声响让众人站立的地面也跟着剧烈颤抖了起来。
而听到如此惊天声响,王禑心头一颤,忙循声看了过来。
即便他早就知道,蓝玉私下卖给他的火器绝对不是上品,与明军精锐火器自然是有些差距。
可当看到眼前火炮之利,王禑却不由得心头震撼。
与眼前这些火炮相比,先前他高价从蓝玉手中购来的火炮,简直就是孩童的玩具。
特别是看到几发炮弹下去,九江城楼便已破碎三成。
王禑感叹,大明的火器竟发展的如此迅速。
“他你娘的,让你当缩头乌龟,轰死你们这群怂货软蛋!”
纳哈出左脚踩在火炮轮子上,一面装填火药的同时,一面恶狠狠骂道。
当看到城头上那些高丽兵卒个个搭弓引箭,箭矢却因射程不够,在火炮身前数十步远的距离纷纷落地。
纳哈出笑容愈发肆意,吩咐身旁的神机营将士道:
“瞄准他们城门轰!”
“等轰开城门就跟本将一同杀入城中!”
“是~”
就在身旁将士调整炮口,轰击城门之时。
张定边却看向纳哈出道:“辽州侯,陛下命本将总领攻城之事。”
“本将不与将军争抢功劳!”纳哈出出声笑道,“只是那城中守将贺青山不为人子,本将一心只想亲手斩杀此人!”
“辽州侯还是莫要发号施令,九江城非比寻常,陛下另有安排!”
“这”
没有顾及纳哈出是否会心生不快,张定边冲身旁将士继续下令道:“火炮向前推进二十步,抬高炮口。”
生怕纳哈出头脑一热直接带兵杀入城中,张定边再次补充道:“无本将令旨,任谁都不得带兵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