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不急!”不等蓝玉出声,一旁的詹徽直接打断道:“一男将军对我大明如此恭敬,想来太上皇必不会亏待于你。”
“况且我军将士但凡出动,需有太上皇令旨,亦或是徐帅将令。”
“若永昌侯此时答应,想来将军大抵也是不信。”
“不如待将那些财物献给太上皇时,将军再请太上皇定夺!”
“可是”
见宗一男还有些犹豫,詹徽直接板着脸道:“钱财毕竟是身外之物,将军可要三思啊!”
宗一男又何尝听不出来詹徽这话中的威胁之意。
可无奈,这话也是事实。
相比于大明想要那些个财物,他宗一男更想抱紧大明的大腿,好斩杀松下义犬报仇。
“既如此,待面见太上皇时,还请大人替外臣美言几句!”
“好说!”
听到詹徽答应下来,宗一男也不作他想,只希望献出财物后,朱元璋当真会许报仇雪恨。
至于之后。
宗一男不相信今夜大明便要彻底灭绝对马岛全境。
只需给他三两日的功夫,他便可以带着对马岛兵卒武士逃往倭国本土,到时他不仅能性命无忧,甚至还能在倭国本土继续身居高位。
待蓝玉点好兵卒,宗一男前面带路,径直朝自己所藏财物之处走去。
而等宗一男前脚刚走,詹徽后脚便将此事禀告了老朱、朱樉。
不多时。
蓝玉同宗一男便也折返回来。
而刚走进大帐,宗一男当即跪地朗声道:“外臣为表恭敬之心,特将我宗氏一族百年积攒财物进献天朝。”
“一应私藏,皆在帐外,还请太上皇御览!”
“不必!”老朱兴致缺缺,随意应了一声。
原本宗一男想趁老朱见到金银,心中欢喜之余再次开口。
可此时见老朱对他所献珠宝似乎毫不在意,甚至都不愿查看数目。
宗一男虽觉计划落空,但还是硬着头皮道:
“外臣只愿终生侍奉天朝,只是岛上奸佞当先铲除!”
“还望太上皇开恩,派遣天朝将士助外臣铲除岛上佞臣!”
“你所言佞臣是”
听到朱樉明知故问,宗一男不敢表露半分不悦,忙转身恭敬道:“正是那松下义犬!”
“秦王殿下有所不知,先前外臣三子率兵抵御天朝将士登陆,全因此贼暗中挑拨。”
“此獠甚至蛊惑外臣假意投靠,待天朝发兵倭国本土后,截断天朝军械、粮饷。”
“太上皇!秦王殿下!”
宗一男声音愈隆,朗声请命。
“松下义犬乃真小人,还请太上皇下令,铲除此贼!”
待宗一男说完,老朱、朱樉倒也不急着表态。
一旁詹徽见状,上前两步冲宗一男问道:
“一男将军这话,未免有些挑拨离间之嫌!”
“大人!”
先前在蓝玉帐中,这詹徽明明答应要替他美言几句的,怎的如今到了老朱跟前,这家伙却突然反口质问他!
就在宗一男满脸错愕,甚至看向詹徽的目光有些嗔怪之意时。
却见詹徽全不在意,随意说道:
“秦王殿下那少年英才,自有识人之明。”
“你言说松下义犬不恭大明,这不是非议殿下看错了人?”
“外臣岂敢,只是那松下”
“你与松下素有仇怨,所言不可尽信,况且我大明却也不好插手你岛上内政。”
“不如这样!”詹徽顿了顿,继续道:“你与那松下对我大明皆是恭敬。”
“太上皇仁德,秦王殿下宽宥,本意自是愿为你二人调停一二”
“大人切勿再言!”
不等詹徽说完,宗一男满脸不悦,当即起身打断。
他不能理解的是,明明他都已经献出钱财,可詹徽却只说愿为他们调停。
倘若不能斩杀松下义犬报仇,那他还不如逃往倭国本土,以所藏财宝为饵,请倭国朝廷出兵替他斩杀松下义犬。
“大人无需多言!”
“外臣与那松下断不能两存!”
“我二人之间,也绝无调停之可能!”
“倘若如此,那你二人之争便是对马岛家事,我大明虽会派遣兵卒到场,可绝不会相助你们任何一方!”
“这又是为何!”
詹徽理了理袖口,漫不经心道:“自然是防止你双方之争斗,波及岛上百姓。”
“可”
“可是”
对于詹徽的说法,宗一男自然不能接受。
若没有明军相助,他压根没有同松下义犬争斗的资本。
而且那些财宝便是他最后的底牌,如今他都尽数拿出,竟还换不来给大明当狗的机会?
就在宗一男嘴巴微张,打算说些什么之时。
詹徽似是明白他的意思,看了眼帐外很是不屑道:
“那些财物,将军自然也可收回。”
“或者你可以找寻他人,看看这些财宝是否能买松下义犬的性命!”
语罢。
詹徽便也不再多言。
只不过詹徽这话在老朱、朱樉听来,却当真有些杀人诛心的意思。
如今宗一男已不是岛主,麾下更无强兵。
即便他将那些财宝带走,也无异于稚子抱金,行于闹市。
这些个财宝,最终也会流向实力最为强大的人手上。
“太上皇!秦王殿下!”
见老朱、朱樉表情平静,压根没有开口的打算。
宗一男也确定,方才詹徽所言便是这二位的意思。
原地斟酌许久后,宗一男清了清嗓子,郑重请求道:
“外臣进献我宗家百年积累,全因恭敬上国,此刻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
“只是外臣斗胆,请太上皇恩准,准外臣能与松下武士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