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
“你二人与魏争明交好,故而偏袒,竟说可以轻饶!”
“你二人该当何罪!”
“罪臣进言无方,还请殿下恕罪”
“来人!”朱标眸光一凝,似是带着对魏争明的愤怒,直接下令道:“将这二人拖出殿外,剥皮实草!”
“嘶~”
听到朱标竟是处置,不仅冯广鑫、顾文重二人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在场官员心中更是咯噔一声。
按理来说,魏争明才算是罪首,可朱标却是以开后效的说辞,赐死了他,甚至还厚待其家人。
而冯广鑫、顾文重二人不过是为魏争明求情,可最后却换来了剥皮实草之刑。
朱标如此处置,大致看来未免有些本末倒置,分不清主次的意思。
而等冯广鑫、顾文重二人被拖出大殿。
逐渐反应过来的李善长忙回头看向后方的刘伯温。
当看到刘伯温冲他微微点头,李善长这才明白了过来!
与此同时。
对皇位前站着的朱标,李善长心中也是愈发敬重了起来。
不得不说,朱标此举当真高明。
所有人都很清楚,魏争明、冯广鑫、顾文重三人,他们本就是私交甚好。
所有人也都知道,魏争明的确有勾结世家,悖逆国法之行。
可话说回来!
先前老朱治国乃是雄治,对于百姓广施恩德,对待官员却很是严苛。
因此那些地方世家便可以金银财帛,轻而易举的和朝中官员交好。
也正因如此。
仇成递上去的那封奏书,上面写着的勾结世家的朝中官员,绝不仅仅只有魏争明一人。
朱标不以勾结世家之罪重责魏争明,便是让名单上的那些官员安心。
也是告诉他们朝廷,朱标这位新皇仁慈,此次对他们则是既往不咎。
然而!
朱标却以剥皮囊草惩治魏争明的同党,同样与世家有所牵扯的冯、顾二人。
这便也是告诉众人。
天家亦有铁腕,对于朝中官员勾结世家的做法,天家自是不能容忍。
今日可放过他们一次,若明日再有,朱标绝不可能轻饶。
宽严得当,松弛有度。
朱标这位即将登基的新皇,施恩于百官的同时,却又以极严苛的刑法惩治贼凶。
如此简直就是妙极!
如此能让朝中官员心生感念的同时,又不至于觉得朱标软弱可欺,太过放肆。
毕竟先前老朱坐在龙椅上的时候,哪怕是不发声,仅仅是冷哼一声,亦或是一个眼神便能让朝中官员吓个半死。
可朱标却是不同。
官员似先前那般战战兢兢的情况便也不会发生。
甚至!
朱标借严惩冯、顾二人,也是下了世家有罪的定论,蓝玉等人自然不需严惩。
朝中文臣但凡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这个时候进言,请求朱标严惩蓝玉等勋贵武将。
就在李善长心中百感交集,暗暗猜想之时。
却见刚被朱标打断开口的蓝玉,此时竟又要抬腿出班。
见此情形,李善长心中暗骂一声,随即率先跪倒在大殿中心道:
“启禀殿下!”
“朝中似魏争明、顾文重、冯广鑫三人这般,私下与世家交好,暗中悖法为世家之人牟利的朝中官员,不在少数。”
“如何惩治,还请殿下示下!”
听到李善长这话,还没明白朱标方才深意的官员齐齐竖起耳朵。
此刻他们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就在不少人以为他们或许会和魏争明三人一个下场时。
却见朱标缓步走下玉阶,走到官员跟前温声说道:
“方才仇将军所递奏本,孤已仔细翻阅。”
“我朝官员大多还是品行中正,少有悖法之徒。”
“似魏、冯、顾三人这般毫无遮拦,悖法忘恩者,终究还是少数。”
“况且千金易得,知己难寻。”
“倘若世家之人便是诸卿知己,孤自难下令让诸卿与其断绝往来。”
“只不过!”
朱标目光微沉,扫视在场众人后,继续说道:
“诸卿尽为我朝肱骨,手上多有权柄。”
“诸如方才世家无才学子入监之事便可看出,诸卿手指微松便可使世家得利。”
“有时即便是无心之举,可终究还是会酿成大错。”
“故而!”
“诸卿若有顾及与世家相识之谊的,孤准其辞官还乡。”
声音落下。
众人面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半晌过后到底还是没有一人当场辞官。
开玩笑!
老朱坐在皇位上的日子,他们都熬过来了。
如今眼看着朱标就要继位。
即便大家伙都知道,朱标严厉起来不比老朱逊色。
可众人更知道,朱标仁慈起来,十个老朱都比不上。
毫无疑问。
朱标当皇帝的日子,总归是要比老朱在时轻松许多。
再者说了。
他们这些文臣入朝为官,虽有报效社稷之心,可若是能追随明君,名垂青史,又有谁不乐意?
朱标年纪轻轻便已有人君之相。
傻子才会此时辞官,理由还是因为割舍不下与世家之人的情谊。
“臣等有罪!”
随着詹同率先开口,周围文臣尽数拜道:
“臣等有罪!”
“臣等有罪~”
“先前孤未曾明令诸卿不得于世家往来,诸卿无罪!”
待一众文臣纷纷起身。
朱标似有劝诫般,温声提醒道:
“世家之人亦是我大明之百姓,孤本不该有所区分。”
“只是京城世家妄图毒害母后,地方世家更是以结交朝臣,谋取私利。”
“如此这般,孤虽有心一视同仁,然于国法尚且不容。”
“传孤令旨!”
“自即日起,廉洁衙署派遣官员,前往地方世家,统计其财。”
“地方世家勾结朝臣,素行不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擢!令地方世家出资交付于当地驻军,用以开设学舍,百姓学子可免费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