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小王识时务,小王识时务,还请太子饶小王一命。”
“只要太子放小王回朝,吕宋必献上金银珠宝,叩谢大明!”
见朱标没有做声,郑海涛一面叩头的同时,壮着胆子继续说道:
“太子殿下,只要放小王还朝,小王定劝父王带领吕宋臣服大明。”
“自此以后吕宋便是大明属国!”
“吕宋兵马、粮草,凡大明所需,吕宋无有不从。”
“求太子殿下开恩,饶小王还朝!”
“求太子开恩!”
“求太子开恩!”
看着郑海涛磕头如捣蒜般,全无刚抵京城时的桀骜跋扈。
朱标虽是打心底里瞧不起他,但依旧很是平静劝说道:
“三王子这话说的便是不讲道理了。”
“孤并非暴虐之人,我大明也是好客重礼之朝。”
“若非那冯无用折辱我朝,说什么和亲之事,王子殿下又岂会有如今这牢狱之灾?”
一旁的詹同觉得冯无用口出狂言,大明便将他们吕宋使者下狱并且严刑拷打,这个理由多少有些站不住脚。
旋即拿起桌上蒋瓛方才记录的罪案,递到郑海涛跟前补充道:
“冯无用不仅折辱我朝,更是意图挑拨天家亲情,煽动我朝皇子谋逆。”
“此等罪过,不怪我朝太子殿下震怒。”
“是是是”
听詹同将冯无用的罪证尽数说出后,郑海涛不住点头道:“冯无用当真罪大恶极,小王对他言行也是深恶痛绝。”
“即便是殿下不处置,待小王还朝之后,亦要禀明父王严加惩治。”
郑海涛将头重重砸在地上,旋即声音高亢,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天朝太子乃是为我朝安定,替我吕宋除奸!”
“小王郑海涛叩谢大明太子天恩!”
看着恭敬至极,好似忠臣孝子一般的郑海涛。
朱标眼神也变得玩味了几分。
“既然王子殿下如此明理,孤自然没有理由继续怪罪。”
“只是这冯无用”
“小王明白!小王明白!”
不用朱标说的太明,郑海涛当即起身朝冯无用走去。
几乎同一时间,朱标微微示意。
几名锦衣卫顺势便将塞到冯无用嘴里的湿布给取了下来。
“大胆逆贼!”
就在冯无用准备开口的一瞬,郑海涛提高嗓音,怒声训斥道:
“你这逆贼,枉顾父王恭敬天朝之意,不顾我两国邦交,竟敢在天朝犯下这诸多罪行,触怒天朝太子。”
“既如此,天朝恩重不取你性命,本王也断不能容许你这逆贼还朝!”
见郑海涛只动嘴却不动手。
蒋瓛顺势将浸水长鞭递到了他手上。
也是拿过长鞭的瞬间,原本气势高涨,好似要将冯无用杀之而后快的郑海涛,此时身体一僵,竟有些不敢动手。
他不是傻子,且不说冯无用对他们吕宋是忠是奸。
单是他郑海涛的切身感受。
冯无用对他也当真是从来没有丝毫的保留。
甚至从始至终,冯无用都好似是一个师长,甚至是一个父亲般,无微不至的照顾、体贴自己。
可如今
犹豫之下,郑海涛下意识转头看向后面的朱标。
当看到朱标面容平静,眸光微沉仔细注视着自己。
郑海涛心下一横,随即扬起长鞭朝面前的冯无用狠狠抽了过去。
“啪~”
郑海涛的这一鞭子气力不大,根本不能和刚才行刑的锦衣卫相比。
而且这一鞭子对本就伤痕累累的冯无用来说,也无关痛痒。
可事实上!
在鞭子落下的瞬间,原本还一心求生的冯无用。此刻目光颓然,似是失去了主心骨般,呆呆的望着郑海涛。
“呼~”
片刻沉寂过后,冯无用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没有去看郑海涛,反而是绕过他,冲着正前方的朱标开口说道:
“太子殿下!外臣临死之前,尚有话要说。”
“还请殿下开恩,准外臣说完!”
见朱标微微颔首,冯无用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想来天朝已向我吕宋用兵。
“殿下就不担心其他邻国见状人人自危,继而结成同盟,对抗天朝?”
“毕竟在诸国眼中,大明独强。而且先后对北方的北元、倭国、高丽用兵,如今又将矛头对准我吕宋。”
“殿下觉得,西南诸国是否会心生惶恐?”
“胡言乱语!”朱樉看向冯无用,怒声训斥道:“吕宋兵祸,全因你口出狂言而起!”
“况且明明是你吕宋率先集结军队,意图进犯我朝东南!”
“呵~”
听到朱樉这话,冯无用很是不屑的轻笑了一声。
那满脸是血的面容搭配着满不在乎的表情,反倒显示出了几分不羁。
“秦王殿下怕是还没弄明白。”
“对远邦小国来说,邻侧有似大明这般的强国,本就不会安心。”
“即便大明言说对我朝用兵,乃在下不敬上国。”
“哪怕大明言说乃是我朝率先用兵。”
“可在诸国眼中,在下不敬上国不过是欲加之罪,我吕宋率先出兵就更是天方夜谭。”
“毕竟那些小国世代生活在大明的阴影之下,时刻担心大明来攻。”
“殿下说说,若有一个契机,他们会不会集结起来,来一个长痛不如短痛!”
“胡言”
朱樉刚准备反驳,朱标微微抬手,将其制止。
“冯大人说的契机,便是诸国见我朝先灭北元,后攻倭国。”
“如今又对你吕宋用兵。”
“其余诸国见状,担心大明雄兵至其城下,故而结盟犯我大明?”
“不错!”冯无用重重点头,“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
“这道理殿下不会不知道。”
“说得好!”朱标一手摩挲着腰间玉牌,语气愈发玩味说道:“既然冯大人敢说这话,想必是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