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大人客气了,都是在下应该的!”
知道费成仁很想冲自己破口大骂,但碍于情面,此时还是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冲自己沉声道谢。
姚广孝心头玩心大起,紧跟着问道:
“尚书大人似乎不太满意。”
“难不成是在下好心办了坏事,乱了尚书大人的谋划?”
“你”
看着姚广孝那一副人畜无害的茫然模样,费成仁险些没忍住,直接动手!
什么叫好心办坏事!
费成仁几乎可以断言,姚广孝这王八蛋压根就没安好心!
只不过话未点透,他还真不好撕破脸皮。
“倒也不是。”强压心头不爽后,费成仁默默叹了口气,沉声道:“姚大人有心相助,也是本官之幸。”
“只不过大人来的不是时候。”
“哦?”姚广孝故作不知,等着费成仁继续开口。
“姚大人有所不知,本官与礼部侍郎司广清素来交厚。”
“先前太子殿下召见的令旨传来时,司广清就在本官府上。”
“而司广清也是希望太子问询礼部尚书人选时,本官能够举荐他”
“原来如此!”姚广孝立时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连连点头。
不过片刻过后。
却见姚广孝满脸自责,很是小心问道:
“那方才司广清是在与尚书大人”
“不错,正是问询礼部尚书的人选。”
此话一出,姚广孝连连致歉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看来当真是在下好心办了坏事。”
“尚书大人所言不错,在下当真来的不是时候。”
“不如这样!”
姚广孝一脸真挚,忙开口说道:“在下这就去拜访司广清司侍郎,就说大人在殿下跟前,也曾极力推荐他为礼部尚书!”
此话一出,费成仁只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他甚至不清楚,姚广孝是把他当成傻子,还是把司广清当成傻子!
方才高启在时,姚广孝口口声声说自己极力推荐高启,甚至还推荐詹徽。
就算司广清真的是傻子。
可傻子也能听得出来,自己压根没有举荐他为礼部尚书的意思。
当看到姚广孝说完便要朝门外走去,俨然一副极力挽回的知错就改模样。
即便此刻费成仁想将姚广孝生吞活剥,可明面上却还要宽慰他几分!
“姚大人且慢。”
“尚书大人,此事因在下而起,在下自当极力补救。”
“罢了。”
费成仁微微摆手,心累之下有气无力道:
“本官推举高启高夫子为礼部尚书,也并未有半分私情掺杂其中。”
“而司广清的确不堪尚书之位,本官一心为公,顾不得那许多。”
“尚书大人当真乃臣子表率!”
此时在费成仁听来,姚广孝的吹捧反而是在取笑他。
取笑他既没有讨好高启,反而还得罪了司广清。
恨只恨姚广孝无官无职,全因朱标器重这才能位列朝堂。
即便自己有心报负他,也是无处使力,不知该从何处弹劾。
“姚大人,本官还有吏部事务要处理。”
“若大人有事,就先回吧”
“无事!”
不等费成仁说完,姚广孝当即道:“在下无事,今日只想留在吏部,好好学学尚书大人的中正之气。”
“嗯”
“可吏部还有事务需本官处理。”费成仁再次下达逐客令。
毕竟送走姚广孝后,他还打算去寻司广清。
费成仁很清楚,自己想坐稳吏部尚书的位置,自然需要让朱标满意。但还有一点至关重要,那便是需要司广清等人助力,需要不断扩大清流一党在朝中的影响力。
只有这样,他才能坐稳吏部尚书的位置。
他才能身居高位,屹立不倒。
若是没有清流的影响力,一旦朱标哪天对他厌烦,压根都不需顾及什么,便能随手将他替换。
“姚大人,本官还有事要处理,还请大人”
“无妨,大人尽管处置,在下不说话便是了。”
见姚广孝说着竟找了一处位置直接坐下,甚至还悠哉悠哉品茶。
费成仁当真没想到,这姚广孝竟真能赖着不走!
“姚大人!你并非我吏部中人,在此多有不便吧。”
“尚书大人急着送客,可是要出吏部找什么人?”
“这”
“尚书大人!”
见火候到了,姚广孝眼眸深邃,看向费成仁意味深长说道:
“大人想寻司广清,可想好要说些什么?”
“本官何时说过要去寻司广清”
没有理会费成仁的否认,姚广孝自顾自道:
“在下为大人想好了说辞。”
“高启、宋濂,素以博学著称,堪称天下读书人之表率。”
“大人推举高启为礼部尚书,也是为借机拉拢高启。”
“为清流一派,扬名!”
听到清理一派这几个字,费成仁心头猛的一颤。
他自认为隐藏极深。
而且现今清流一党尚未成型,人数也不过他与司广清等不到十人。
真要说起来,他们几人本就不是清流,更不够资格称之为朝堂一党。
所谓清流党,不过是他们抱团取暖,想进居高位的托词罢了。
“姚大人说笑了,我朝官员尽皆清流中正之臣。”
“陛下圣德,殿下英明,朝中官员无需结党,更不敢结党。”
“那所谓的清流党,不知道大人是从何处听说,本官却是全然不知。”
见费成仁还跟自己装糊涂。
姚广孝也不多说,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见他如此,费成仁忙从身后问道:“姚大人打算离开?”
“自然!”
“在下本想搏一搏清流之名,既然尚书大人不知什么清流党,那在下自然同大人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