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竟是如此”
老者心头震撼之下,忙冲朱标离开的方向跪下,郑重叩拜。
周围百姓明白这所谓流放,竟是朱标保全他们之意后,也无不朝朱标离开的方向跪拜。
“老人家,通知同族之人收拾家当,不日太子殿下便会派人,亲自护送你们前往东藩岛。”
“太子殿下还要派人护送?”
“那是自然。”刘伯温面容和煦,徐徐开口道:“此去东藩尚有百里,海上凶险,殿下岂能不派兵派船护送?”
“太子殿下此等大恩,我等何以为报啊!”
看着一众百姓再次朝朱标离开的方向叩拜。
刘伯温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朝泉州府衙走去。
只是一路上,刘伯温低眉沉思,对朱标此番安排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要知道,东藩一岛素来乃中原版图。
可因其地处偏隅,中原王朝即便想要迁徙内地百姓,可终究不能如愿。
毕竟故土难离,即便强行将百姓迁移过去。用不了几年,迁移过去的百姓依旧会自己跑回来。
而朱标这恩威并施的法子一出,泉州百姓不仅心甘情愿迁移到东藩岛上,而且还要感念朱标仁德大恩。
如此一来,东藩岛用不了几年,便会成为纳粮、纳税新的行省。
“拜见太子殿下。”
见刘伯温回来,朱标微微点头示意他落座。
旋即继续冲沈世用道:“泉州港口已经完备,可东藩岛上也要另外开设港口。”
“凡来我大明经商之海外藩商,但凡在东藩岛停靠,必须缴纳关税。”
“殿下英明,只是建造港口的银两”
“三百万两!”朱标眉头微皱,斩钉截铁道:“孤曾向陛下求来三百万,全数用于东藩岛。”
听到朱标这话,沈世用耷拉着脑袋,也不言语,更不领命。
这副样子,显然是嫌三百万两太少。
“有什么难处,直说便是!”
“钱钱不够!”沈世用壮着胆子说道。
“钱再多也没有,只有这三百万两!”
“殿下,蒲家家产还有谢林府上的赃款”
“那些钱你不用惦记!”
不等沈世用说完,朱标直接打断道:“这些银子不仅要为朝廷开展海贸做准备,其中一大部分都要交由泉州造船司。”
“当年陈友谅击败元将陈友定,占据福建、泉州等地后,便在泉州开设造船司。”
“鄱阳湖大战时,陈汉军中的许多大船都是出自泉州造船司。”
说到这里,朱标脸上闪过一抹冷色,旋即沉声斥责道:
“可孤就想不明白了。”
“三丈高,十五丈长的大船,泉州造船司能给陈友谅造出来,到了咱大明却又造不出来了。”
“泉州这些个造船工匠当真是活够了!”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纷纷下跪。
有那么一瞬间,刘伯温甚至觉得眼前之人并非太子朱标,而是洪武皇帝朱元璋。
特别是那最后一句话。
朱标的神态、语气,和当年还是吴王的老朱简直一模一样。
“殿下息怒,想来”
“无需借口!”
不等沈世用说完,朱标轻声打断道:“孤已从凤阳三司中调派人手,不日便抵达泉州造船司。”
“此次从蒲、周两家,以及谢林府上抄没出的家产,朝廷一分不取,多半用于制造大船。”
听到这话,刘伯温眸光一凝。
朱标如此急切督造大船,看起来是为将来海贸做准备。
可事实上,大船只需简单改装,加设火炮,便能作为战船。
而朱标给泉州造船司拨出大量银钱,更是从凤阳三司中调派亲信,主管泉州造船司。
这般在意,足可证明朱标是为将来的远洋征战作准备。
也是此时。
朱标看了沈世用一眼,意味深长道:“此次收缴而来的银两不能动。”
“东藩岛建设港口,以及安置泉州移民,只有孤向陛下求来的三百万两银子!”
“可可是殿下”
即便沈世用不想忤逆朱标,可三百万两银子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殿下容禀!”
沈世用忙跪在朱标跟前,大有以死谏之的样子,正色禀告道:
“东藩岛岛上荒芜,泉州百姓迁移过去,仅兴建民房,联合成镇,修建衙门等等需要的银两,恐怕都要一百多万。”
“加上东藩岛乃一孤岛,自要派兵驻守。无论是选调中军前往,亦或是由迁移之百姓组建,都需耗银无数。”
“更何况修建港口,设立关卡,更是一大笔银子。”
也不怪沈世用饶舌。
即便对金银数学不太敏感的沐英,听沈世用说完也能明白其中的难处。
可是
朱标又怎会不知三百万两对建设东藩岛来说太少。
可朱标也有自己的难处。
此次南巡,老朱虽有绳之不法世家,还百姓太平的念头。
可也有为回京后那诸多庆典筹银的打算。
苏州、杭州自不必说,抄没得来的世家之财,要么用于开设纺织局、兴建港口等兴国之所,要么用于抚恤百姓等为民之策。
泉州亦是如此!
一路下来,国库压根非但没有分文进账。
朱标前几日还向老朱,向国库索要了三百万两银子。
若是再向老朱张口
想到这里,朱标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老朱那四十三码的鞋底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沈卿,朝廷的确没银,孤的东宫府库也已见底。”
“太子妃一年只有四件新衣。原本临行前,孤还保证寻些首饰、特产带回去,送予太子妃。可囊中羞涩,此次孤恐怕只能失言了。”